“贱货!”傅肖北说。
从苏乐鼻腔里散发的呼吸都是热的,他身体苍白,听见傅肖北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也一直在笑,他将下颔往下压,让自己的脸与傅肖北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又微微扯平。
他露出来了痴迷享受的表情,嗅闻着傅肖北身上浓重的酒味和烟草味。
傅肖北像是被烫了手,迅速地将手抽回。
那只手移走了,苏乐的脊梁骨也像是跟着被抽走了,他跌坐在地上,弯下腰,用两只手撑住额头,很粗重地喘息。
傅肖北甩开了他,双手拽着衣服的领口,把毛衣脱了下来扔在脚边。苏乐立刻手脚麻利地把他的衣服折叠好,趴伏在傅肖北脚边。
傅肖北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踢了一下苏乐的身体,“去洗澡。”
苏乐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傅肖北在苏乐出去之后就去吃了止痛片,皱着眉,用手按摩自己的小腿。
吃了车祸之后,他足足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身体被纱布包裹。全身都疼,像是身体上下的骨骼全都离体而去,被折断、被粉碎,再重新被组装,回到他的体内。
过了一会儿,他身体的疼痛终于得到了缓解。傅肖北休息过来,就脱掉了被冷汗打湿的衬衣。
他的生活方式像是在自虐,屋里没有一点热气,地热也没开。苏乐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便被冻得瑟瑟发抖。
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经,却将一切的心理反应放大数倍。
他的脚边放着苏乐刚刚叠好的裤子。黑色的,是粗糙的质地,显而易见的便宜货。它被叠成了长方形,边角整齐利落。
傅肖北低下头,拿起了裤子紧紧地抓在手里。
从前傅肖北就很喜欢收拾东西,他是个chù_nǚ座,所有东西都必须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而苏乐跟傅肖北正好则相反,他经常忘东忘西,换下来衣服之后随手就乱扔,衣服裤子都堆在脚边。傅肖北总是叹着气给他收拾。
他们两个刚刚同居的时候,傅肖北没少因为这件事叹气。
他埋怨苏乐,“你都有家室的人了,能不能注意一点,成天我都跟你身后收拾,再随地乱扔衣服我就休了你,然后去跟扫地机器人谈恋爱。”
从小养成的不良习惯哪有那么好改,苏乐也知道自己的不对,也知道脸红。但是他积极听取教训,却坚决不改。
这还不够,还要梗着脖子跟傅肖北说,“那你休啊,去跟扫地机器人过日子,看机器人能不能跟你睡觉。”
他这一句话却把傅肖北脸招红了,“不上床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害羞呢。”
苏乐弯下腰捏了一下他的脸,“那是谁在同居之后一直拉着我做的?还专挑半夜。我现在腰还疼呢。”
这下可好,傅肖北连脖子都红了,一个翻身就把苏乐压倒在床上。
夏天的夜晚总是很安静。他们的家毗邻青石板巷道,晚间清寂无人,只有风吹过叶子时的沙沙声音,栀子花瓣从枝梢落下,在地上打了个转,又乘着风,钻进窗子里,落在他们两个睡的小床上。
两个血气方刚又情投意合的男孩凑到一起,当然做足快乐事。
那片花瓣被苏乐赤裸的腰臀压住,出现了几道小而细碎的折痕。
苏乐闭着眼睛,牢牢地抱住傅肖北的腰,头也抵在他的肩窝。
傅肖北深深地看他一眼,咬住了他的嘴唇,又挺身进去。
苏乐闷哼了一声,尽了全力让自己不叫出来。他被傅肖北插得射出来,仰着头喘息,身体的力量全部消失了,只能任凭傅肖北摆弄。
他轻声说,“傅肖北,我爱你。”
第12章
鬼才信。
傅肖北抓住自己的头发往下拉,他双眼猩红,用那条裤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喉咙里发出低吼的声音,这声音沙哑,在空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回响,显露出主人不可宣泄出来的痛苦。
房间都是憋闷混浊的空气,流淌在傅肖北的身边。
傅肖北狠狠地扔掉裤子,用手掌覆住自己脸颊。他的脸一半光滑,而另一半明显与正常的皮肤不同。它粗糙和充满褶皱。
这套房子已经很老了,隔音并不是太好,傅肖北甚至能听见浴室里的水声。他能想象到苏乐站在淋浴蓬头下面,清洗身体的样子。
苏乐。
傅肖北满脑子都是苏乐。
他开始用脑袋撞墙,用手指甲抠抓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喉咙里逸出闷闷的声响。
他的身体迸发出强烈的yù_wàng,伴随着那些水声灼烧着他,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不得解脱。
车祸彻底改变了他,让他的世界缺失,再没有一丝的光亮出现。几年前他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看见的便都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白得几乎晃眼。
傅肖北在那个时候疯狂地想念苏乐,期望他能来看自己,能陪在他的身边度过这个噩梦。他不安地想,“苏乐去哪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没来看我。”
纱布包裹了他的半边脸颊,傅肖北抬起手摸摸自己。他后知后觉地想,“我是不是毁了容。”他刚刚醒来,身上还插着尿管,这几乎是他最糟糕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
他变成了这样,苏乐还会爱他吗?
还是不要现在来了,等他康复了再来,就算毁了容也能做整容手术,也能变得和原来差不多。傅肖北又有些庆幸。一定是什么事绊住了苏乐的脚,让他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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