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臻推着车走在路上,周齐突然绕到了他的左边,然后嘿嘿笑道:“你走右边,安全点。”
方宜臻:“……”
周齐开始绞尽脑汁找话题跟他聊,系统似乎对他十分感兴趣,于是也一搭一搭地应和,气氛良好,甚至随着两人越靠越近的距离,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悄然而生。然而方宜臻已经生无可恋了。
他果然还是无法跟除了主导者以外的基佬和平相处,满满的尴尬啊……也许这也说明了他还没彻底弯吧?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就在这时,路人一声乍然惊呼传入他耳中,他下意识地顺着旁人目光抬头一看,瞳孔瞬间紧缩。
一块实木匾额从两名工人手中脱手而落,重物急速坠下,一大片阴影迅速在眼前放大——
“小心!”
方宜臻只感觉身侧的周齐一扑而上,紧紧地把他压在了身下,试图用自己的后背抵挡这重逾百斤的匾额,四下尖叫声一哄而起。一片混乱中,时间好像有一秒的凝滞,那一瞬间过后,原本距离周齐后背仅有不足一米的匾额突然翻滚了一圈,脱离了既定的下坠轨道,落到了一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方宜臻懵了一会儿,很快他反应过来,飞快地拍了下周齐的脑袋:“没事了!”
周齐紧闭着眼,却久久等不到预料中的疼痛,于是慢慢睁开眼,“咦……咦?”
周齐块头不小,方宜臻被他压着胸闷不已,想推开他站起来,就在他手刚碰上周齐肩膀的时候,周齐却好像被什么极大的力道掀起一般,硬生生地从他身上翻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住。
方宜臻傻了,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刚刚还没用力啊?
他飞快爬起来,把周齐从地上拉了起来:“没事吧?不好意思啊,我透不过气,所以没控制力道。”
周齐龇牙咧嘴地摆摆手示意没事,他突然觉得手臂疼痛难耐,撩起袖子一看,顿时倒吸了口冷气。他的肩部以下的位置竟然有个泛红的手印。他不由暗暗疑惑,方宜臻这么细细瘦瘦的,怎么有这么大力气?活像恨不得掐死我似的!
见匾额没有伤人,路人松了口气,逐渐散了。
“周齐,这边拐过去就是我家了,我先走了。”
周齐连忙道:“明天早上我骑车到这个分叉口,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方宜臻回头,朝他笑了笑:“行。”
周齐眉眼舒展开,露出一个单纯而欣喜的笑容,因承载着少年人最简单直接的感情而显得分外熠熠生辉。
拐进巷子后,方宜臻终于忍不住了:“哥们儿,你该不会是看上周齐,想跟他搞基了吧?那你也别用我的身体啊!”
系统冷哼一声以示回答。
“你是不是在故意坑我啊,我跟你说,我现在只想快点通关,你别给我乱七八糟扯这些鬼玩意。”
系统忍受不了他的聒噪:“你当时选择了离开,引起周齐的注意就是离开的结果,这特么改变不了,别给老子瞎比比了!”
方宜臻:“……”
特么袖手旁观还能引起注意?很好,这波很强势。
他回到家中,阿云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哥哥,我买了青菜和土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了。我来做吧?”
“不用啦,很快的。”
方宜臻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因为想到什么,那笑意慢慢地收敛起来。
好像它消失之后,阿云也变得更加懂事了。
沉默片刻,他低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打开木门,方宜臻提步走了进去,目光无意间掠过什么,突地凝滞住了,随之身体也僵硬了一瞬。
他眼前一阵眩晕,仿佛是某种奇妙的视线变幻一般,等他目光清明地再看过去时,一丝丝冷汗从他的额间沁了出来。
他没看错。
那件火焰一样赤红鲜艳的嫁衣又出现了。衣服被摆成人形,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在本就不太明晃的灯光之下,显出一丝阴森与诡谲。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呼吸变得又缓又慢,方宜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记得,这件衣服已经被他藏到了床底,怎么会……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跳跃了起来,一明一暗之后彻底跳黑,整间屋子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方宜臻的心弦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他背贴着墙壁,咽了口口水后下意识地去摸门把。手在一片虚空之中摸索片刻,触到了实物后,他高悬的心稍稍放低,然而,还未等他松出紧绷着的那口气,他就猛然意识到——太冰了……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冰?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逐渐在他大脑中成形,仿佛为了验证一般,被他握住的那冰冷突然动了,轻柔地反扣住了他的手腕,下一秒,一股带着熟悉的冷香的气息迎面而来,瞬间将他完全笼罩,没有留给他一丝呼吸的空隙。
冰凉阴诡的呵气声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一声甜如蜜糖的轻喃。
“宜臻——我回家了。”
*
我回家了。
……是它回来了……?它、它它的魂魄不是被道士打散了吗?
方宜臻思考能力下线了,系统的反应功能好像也罢工了,于是他就这样傻愣愣地站着,一声不吭。
它慢条斯理地与他十指相扣:“宜臻,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你不想我吗?”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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