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转身进了办公室,不知道说了什么,里头一下子安静下来,又隔了约有十分钟,那保镖才出来告诉张显扬可以进去了。
张显扬进入办公室,干净的名牌运动鞋踩到厚厚的地毯上,有种潮湿黏腻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茉莉花香水味道却依旧无法掩盖那丝淡淡的血腥味。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打手靠墙站着,规规矩矩的就好像是外面的服务生一样,瞧见张显扬打量的目光,还努力露出一副天真和善的笑容。不过在一般人看来,那种笑容跟魔鬼的恐吓没什么两样。
靠窗户的位置上支着一桌麻将,四个长老级别的老头子努力装出一副闲散打牌的模样。不过要是桌腿上没有残留那几滴血迹,恐怕效果会更好一些。
办公室中央的欧式大沙发上半坐着一个身穿花布衫四角裤的中年男人,男人长得很精神,面相甚至可以称得上清秀两个字,只是从眼角到颧骨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他的身材很高大健硕,一只腿曲起踩在面前的小茶桌上,浑身散发着嗜血的狠戾气息,就好像一只盘踞在草丛里盯着猎物的猛虎。他就是老片区黑道张家当代家主——素有黑虎之称的张凛墨。同时也是张显扬的大舅舅,不过在张显扬十六岁以前,一直都称他为“老爸”。
这个男人,因为当年对妹妹的一个承诺,将自己的外甥留在身边当做儿子一般的养大,爱如己出,最终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家破人亡,被乱枪打死。
一切的错都是因张显扬而起,所以重生一回,张显扬要努力偿还自己的罪过才行。
看着张显扬一进屋就默不作声的站着,男人伸手将张显扬招到身边,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跑这边来了,不会是有人欺负你了吧?”
张显扬看着依旧精神活蹦乱跳的大舅舅,眼中闪过一抹流光,摇头说道:“在老片区怎么有人敢欺负我,老爸你真是瞎担心。”
几个打麻将的长老也都起身走到这边来,一个个笑眯眯的开口问道:“三儿怎么想起来赌场这边了。你要是闷的话可以来高四叔的夜总会,比这边好玩儿多了。”
另外几个则推着高云生道:“别教坏小孩子,咱们三儿可是要上大学的小乖乖。怎么可以去夜总会那样的地方。”
张显扬乖乖的和帮中四位长老打了招呼,然后低头向张凛墨道:“在学校的时候听说欠债的服装厂老板被抓到了,所以我才过来的。”
张凛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张显扬笑着说道:“因为觉得最近的衣服很老土不喜欢,就算是名牌也都是大家一起穿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就想着找个服装厂特别为我做衣服,顺便也可以赚点零花钱。又正好听到了这件事,我就过来看看。”
张家老三从小就注重穿衣打扮,跟个花孔雀似的爱漂亮,整个老片区的人都知道。所以大家听了张显扬的话,也没觉得奇怪。倒是高云生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咱们家三儿越来越有主意,名牌衣服都不稀罕了,还得要自己设计自己穿。你会设计吗?”
张显扬看着高云生笑道:“我也会给高四叔和所有帮会里的长老设计衣服的,到时候大家要记得穿才是。”
高云生想象着张显扬做出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脸色没那么好了。
张显扬看了一圈儿,明知故问的说道:“怎么没看见那个服装厂的老板?我刚刚听到了有人惨叫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张凛墨有些无奈的看了张显扬一眼,给靠在墙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转身进了里面屋子,过了几分钟,手里提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男人走出来。张显扬留意到这半昏迷的男人已经是满身伤痕,之所以浑身湿漉漉的,估计是用水冲掉了身上的血迹。
感觉到张凛墨体贴细致的做法,张显扬很感动的勾了勾嘴角。
打手将欠债的服装厂老板扔烂泥似的扔在地上。再次清醒过来的服装厂老板连滚带爬的爬到张凛墨的脚下,拽着张凛墨的裤腿苦苦哀求道:“求老大再宽限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还钱的。”
张凛墨抬腿踢开服装厂老板,伸手从面前的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道:“借了高利贷还不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叫你先还一部分利息也行。不过你居然敢欠钱逃跑……真以为老片区张家的名声是用泥捏出来的?按照帮规是要把你大卸八块送到卖器官的地方以儆效尤……”
服装厂老板脸色大变,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求求老大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敢逃跑了。老大绕我一命吧,咱们可是三十多年的老邻居,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我不能出事的。”
张凛墨摆了摆手打断服装厂老板的求饶,继续说道:“不过我儿子现在缺一个做衣服的裁缝……算你走运!”
张凛墨在服装厂老板期待的目光中弯身拍了拍他的脸,开口说道:“好好跟着我儿子,你的命现在是他的了。”
服装厂老板闻言,只知道自己不用去死。立刻感恩戴德的磕头道谢,张凛墨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开口嘱咐道:“按照契约,你的服装厂已经是我的了。我会派人去服装厂收账,你小子别跟我耍花样,明天去收账的人要是少收了一个螺丝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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