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底下估计有活泉,股股直冒地还带着点热气,只是蒋立坤和冯臻两人的体重也不轻,扑通两下给惹大发了,噗哧一股活水就将他们冲得晕头晕脑的流向了下边的小河。
小河挺长,虽然有点深浅但也淹不死人,只是蒋立坤只顾着抱紧冯臻,浑身湿漉漉地没了气力,好歹随水顺流了一大段,两人才急了吧切地抓住了挡在河中央,供两边人踩踏经过的大石头上。
石头顶面平整,但是四周却是棱角分明的很,为着能在急流中抓住这个拦路石,蒋立坤一面死拽着冯臻这边,一面对着那无从下手的石头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即便手臂被划了好几道长长的血口子,也没吭一声。
折腾了大半天,两人好歹都爬上了岸,在迎头看向那徐徐升起的朝阳,冰凉的身体才迎来一丝暖意。
大晌午的日头最是毒辣,晕头晕脑的醒来,冯臻身上的衣服都干了大半,只是等他攒足了气力站起来的时候,蒋立坤却依然贪睡般歪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眉头皱得紧紧的。
“喂,喂……起来,起来,”冯臻估摸着自己可能有点受凉了,手冷脚冷,站在这太阳底下依旧冰泠泠地没有一丝热气,发软的双脚让他整个视线都是摇摇晃晃地,连说话的声音都细如蚊吶。
冯臻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地上那人还是缩着身子没动,只是蜷起来的手脚抱得更紧了,无奈,冯臻只能蹲下来叫他。
“蒋立坤,蒋立坤,”脚下一个不注意,他自己就栽倒在蒋立坤身上,触及那比之自己还要高上几许的温度,冯臻很头疼。
将人脑袋搂进自己怀里,冯臻有气无力地拍拍他的额头,拍拍他的脸,胡乱地擦拭他脸上滚滚直冒的冷汗,“蒋立坤,你醒醒啦,醒醒,我不生你气了,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醒醒……”
蒋立坤眼皮子抖了抖,只急急喘了几口气儿,过了一会儿他才费力地睁开眼,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真,真的?”
“嗯,你赶紧起来,咱们现在去找医生,”冯臻微睁大眼睛,难得外露他欣喜的情绪。
蒋立坤在冯臻怀里轻轻蹭了蹭,撒娇一样地眯起眼,“那你亲亲我一下。”
这到死都不忘占人便宜的蠢蛋。冯臻真想抬脚再踹他一下,只是现在站着都费力,哪还有心思跟他较真,拧了下眉,他有些敷衍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无视掉蒋立坤略显失望的眼神,扯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明明上山的时候觉得只有那么一小段路,何况他们一路被水冲到了瀑布下方的小河下游,离山腰处的寨子隔了不知多远,已经将将接近山脚下了。
冯臻扶着蒋立坤一路沿着那细肠小路慢慢走,其实没走多久蒋立坤就已经半昏了过去,这摇摇摆摆地全凭着一股坚毅的意志才紧紧攀住了冯臻的肩膀没有瘫软在地上,只是冯臻的情况也不多好,他身子本来就不如蒋立坤,不过落水之后被小心护着才没受更多伤,只是眼前视线再次恍惚时,他也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快到了,快到了,坚持下去,坚持……”冯臻晃了晃脑袋,急促地喘气,就像在沙漠里奔跑到声嘶力竭地的模样,连嘴里的话儿都无法让人听清。
小河下边有茶田,这漫山遍野的除了果子树就是一排排梯子一样的茶田,当然也有山下当地农民在那里种下的一垄垄菜地。
远处人影绰绰,看着眼前老农惊讶的眼神,冯臻终于能够安心倒下,他们有救了。
屋外下着雨,冯臻只能捧着那位哑巴老伯给他煮的白粥小口小口地吃着,桌上只有一小碟青菜,和一搓小罗卜干。
“咚咚咚,”门打开,老伯又笑眯眯地进来收了碗碟出去,冯臻忙起身叫住他。
这里位置很偏僻,说起来倒像另一个版式不同的‘寨子’,只是比起古道老人那里,这里的人口要更多些,九浮山隔壁的山脚下实在说不上是不是比九浮山山腰处的那个寨子更富裕些。
“阿伯,你这里有电话机吗?我急着联系家里人。”冯臻是昨晚上退的烧,喝了药歇息歇息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蒋立坤还是高烧不退,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仍旧不醒人事。
老伯双手比划来比划去,又指了指外面那天气,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只不过他出房门之后又找了邻家的赤脚大夫拿了包草药,等着待会儿煎药给蒋立坤喝。
看懂老伯的意思,冯臻有些无奈,这里姑且就算一个小村子,而这里的掌权人村长家里倒是有台电话机,但是那电话机时好时坏的,又碰上了这样的鬼天气,要想打出去,悬呐。
也不知道赵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现在都是第二天了,找不着人肯定要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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