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钧成翻着铲子,把火关小,“他们说我黑,穿蓝色显得人亮堂。”
“我以前也说过,你天天穿黑色、灰色太单调,你还说那样不成熟。”
“那时我天天上班,当然不能穿这个了。喝牛血汤吗?”吴钧成把炒好的菜倒进盘子。
“你看着办吧。”齐宇翔离了厨房,晃荡到客厅。水族箱的大白鱼就只一条了,剩下全是鼓得跟个球似的彩色金鱼,鱼嘴两旁的泡泡很大,几乎透明。
齐宇翔弹了弹玻璃,鱼群瞬间活跃,他蹲下身去柜子里拿鱼食。
鱼食……齐宇翔僵硬的捏着瓶子,看了好一会,才往鱼缸里洒。鱼听见瓶子响,噗噗啦啦蹦到水面,一条条张着嘴,水面瞬间全是红色扭动的鱼身。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小金鱼,齐宇翔边喂边想。看见大白鱼孤单单的浮在中间,偶尔吞了两粒鱼食,不一会又吐出来。
齐宇翔把瓶子塞进柜子,吴钧成已经端了两个菜出来了。
烧茄子、西兰花炒肉、牛血汤。
“你什么时候学了这手艺?”齐宇翔拈了一小块肉丢进嘴里。
“跟阿姨学的。”吴钧成又回厨房拿了碗筷,“先将就着吃吧。”
“嗯。”
齐宇翔毫不客气的坐下,给他和吴钧成各盛了一碗汤:“这汤料不错,自己熬的?”
乳白色的汤里浮着牛血和齐宇翔最喜欢的香菜,颜色极佳。齐宇翔尝了一口:“是真不错。”
“嗯,多喝点,汤是牛骨熬的。”
齐宇翔眼神变了变,专心吃饭,也不再说话。
屋里的布置变了好多,吴钧成还买了一组白色的小沙发,就摆在阳台边。旁边还放着一盆滴水观音。
“这个散尾葵选的不错。”吃完饭,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吴钧成疑惑了一下:“这叫散尾葵?当时随便买的,因为觉得配着沙发好看。”
“去花卉市场?”
“嗯。”吴钧成看着齐宇翔,“你这几个月过的还好?”
齐宇翔被呛了一下,咳了两声:“就那样,你不也见到了。”
吴钧成想到前两次见他的情况,脸一沉:“跟你说正事,别他……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齐宇翔笑:“好,我认真。我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似乎好又似乎不好,你要我怎么说?”
“那你想过回来么,玩也玩够了吧。”吴钧成承认,他的火早窜出来了,只不过心里一直在警告自己冷静。
“想过。一直想呢,你看我就是这种拖泥带水的人。那咱们就好好说说,我要是回来,你会不会改?”
吴钧成使劲用拇指戳额头,戳的额头发红:“你到底想让老……想让我改什么,我脾气不好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以前没理你是因为工作忙,你知道我天天要忙成什么样子么!”
吴钧成明显处于发火的边缘,不知怎么,齐宇翔一见到他这个样子,聊天的兴致就减了大半:“置于忙的音信全无,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天天呆在一起,你让老子打电话跟你说什么,问你吃了吗,过的愉不愉快?”
齐宇翔板直身体:“这么说你一直在忍我?”
吴钧成搁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老子是喜欢你懂吗,要不是喜欢你,老子都被你折腾成这样了,干嘛还一直追着你回来?”
齐宇翔觉得陷入了死角,顿了半晌:“阿钧,过年了,我们去买些东西吧。”
吴钧成浑身火气,被他这么一打岔,疑惑地看看齐宇翔,慢慢也冷静下来:“好。”
两人出门,齐宇翔看着吴钧成垂着的手,轻轻拉住。吴钧成疑惑的看着他,齐宇翔笑,拉的更紧了些。
分开四个月,又一次碰他。
吴钧成的掌心干燥,火气很旺,什么时候都暖烘烘的。
“阿钧,你是个好男人。”我心中永远第一好的男人,齐宇翔心里补充。
“好男人你还老让我生气。”吴钧成还有点生气。
“因为我不是好男人啊,我不喜欢你把别的看的比我重。”
“我身边最重要的人不就是你么,什么时候假过?”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比重最重要,齐宇翔想。但重要也就是心里上,我怎么从来在生活里没觉得自己重要呢?吴钧成可以一个月半个月不联系他,在那个人的思维里,只要他安全、有钱花,联系不联系都是无所谓的事。
就像他小时候父母一样,给钱给钱给钱,一年见不了一次面。别人家的孩子追着父母撒娇,他就在一旁看着。
那种眼巴巴的滋味,他在吴钧成身上又重新感受了一遍。
因为放的重,那滋味才越发难以容忍。
“怎么不说话?”吴钧成拽他。
齐宇翔有点难受,压着嗓子:“我在想买什么,你先开车。”
“嗯。”吴钧成打了火,将车子倒出车库,齐宇翔坐上去。
超市里人特别多,人挤人,挤得走不动路。促销商品一排排码的比山高,有些假日促销的柜台更是火爆,基本上都被女性包围。
这得挤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完。
齐宇翔建议他和吴钧成分开买,吴钧成同意。购物车根本挪不开,齐宇翔就找了两个篮子,一人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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