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照样给他煎了药送来,还盯着他吃下,最后才离开。李敏咬咬牙,半句话都没说,喝了药就扔桌上,大胡子则笑得屁颠屁颠的,李敏心中那个气呀。莫非闽坚都看不出脸色来么,他到底在高兴些甚么?
中午时分齐劭总算露了面,李敏正想出门,采购些值钱的物件当作回报齐劭帮自己的回礼,虽然他并没帮上什么忙,可是这大半路以来,都有他的无声参与,李敏是感激他的。
李朗和闽坚跟亲哥俩一般,李敏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外人,心里面直冒泡泡。他也没跟俩人说一声,便自己一个人就往客栈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被一记朗声叫了住,“李敏兄,你这是要哪里去?”
李敏抬头,正好迎上带着两个小厮出门的齐劭,他刚才还阴沉的小脸一下子容光散发,带上了笑意,冲着齐劭一抱拳,“本是想在街上转转,带些齐兄能用得上之物,好登门重谢。却不料齐兄竟然先来了。”
“李敏兄你可真客气!”
齐劭一扬画着蝶恋花儿的缎绣面的fēng_liú骨扇,笑得肆意洒脱,“今个儿我也没什么事,听闻令弟被找回来了,难得大家相聚一次,不若一起聚聚?”
李敏听罢话后,与齐劭一齐进了酒楼,顺带把那俩腻在一起的家伙都拎出来,四人临窗而坐,有谈有笑。
齐劭见李敏毫不局促,在酒桌间游刃有余,再结合两人从前一起应试,同样有这样的一次吃饭,那时候的李敏显得很不自然,仿佛很不习惯般,甚至慌乱下把茶水都打湿了衣袖。
那个时候,齐劭存的心思,是想要好生戏弄戏弄这个李书呆的,哪知道应试完后他匆匆告别了。如今再见,却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说话有力行度有方连一颦一笑都带着果决的男子汉味道。
这个人仿佛完全活络开了,突然换了个灵魂一样,惟一不同的是,他不再跟从前一样,把那些诗词咏诀朗朗念上口了。
朗儿还小不能饮酒,李敏把他的酒盏撤换了,下一刻遭到抗议下反被说教了一番,“哥哥,你饮酒就会醉,这可不利于你跟齐劭大哥叙旧哦!”
李敏一怔,诧异地瞧着李朗,他喝酒会醉?怎么可能?喝酒会醉他还怎么谈生意。在现代时,他可是练出了千杯不醉的铁胃,现在这个身体竟然会醉?
看到李敏不相信的目光,齐劭也随附道,“是啊李敏兄,你确实一喝就醉,就别逞强了。”
齐劭很想跟以前一样把李敏灌醉,看他糗态百出的样子,看个书呆子喝醉后,把个子史经集地胡乱吟诵,乱七八糟的样子,实在很有趣得紧。只不过,眼见李敏目光清隽隐隐带着力度,齐劭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想探索下,这个人到底哪里变了。说话间,也便劝换了酒。
桌子换上了菊花酿的清酒,齐劭尝了一口,觉得跟水似地没滋味,抬眸正好看到李敏狎了一口,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的不屑之意,齐劭此刻倒不觉得酒水没味了,恰恰觉得李敏刚才那个表情,正好对了他的口味。
他饶有兴致地给对方倒了杯,“李敏兄,多喝点啊!”
“别客气了,你叫我李敏就可。”
李敏对这种水酒也没多大兴趣,毕竟现代时他喝惯了酒的,菊花酿带着一股菊花味,除了这股味道,其他的全是水,不过入口甘醇,回味无穷,如果再加上点酿酒工序的话,后劲的烈性倒是跟威士忌差不许多。
李敏执杯亲自敬了齐劭,然后当先干掉这杯,他举杯仰脖就将杯中的酒水吞尽,咕嘟一声,李敏喝酒豪气,半分都不做假的,一滴酒水沿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流过他修长洁白的颈项,掉在胸前的突出纤翼般的锁骨,浸入了衣衫。
齐劭看着眼眸发醉,心中荡漾开了,伸手欲再给他斟饮,突然眼前一晃,一声粗吼爆来,“敏儿,李朗不是说你不胜酒力么,还喝这么多做甚!”
“不过是一杯酒。”
李敏挥了挥手,把闽坚的手臂挥开,他眼眸清明看着桌上的菜,冲闽坚和李朗道,“你们吃菜,不要管这边的事。”
说着与齐劭又对了一杯,酒过三杯,两人的话敞开了,李敏问了下齐劭接下来的打算,他道,暂时先管理着家里面的店铺生意,应试之事待到明年再论。
李敏点头,扭头看了眼李朗,他正自欢快地吃着饭,连半分客气也没,倒是闽坚,这会子似乎从跟李朗兄弟情中抽出了空来,不时地拿眼睛瞧这边,目光看向齐劭时,满是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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