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闻言点头道:“这原是我的不是,只是那烟都的奴才着实可恶,前番就连我也给他们追得不耐烦,只怕你初来乍到就闹得沸反盈天,叫你蕴果师兄脸上不好看罢了,如今既然未曾闹出来,我带你去内室熏笼上取了菜粥打发你吃吧。”说着安顿了观世法在外间休息,携了剑布衣的手带他进入内室。
剑布衣初入皇后闺阁,只觉美轮美奂,往日也久在王迹的宫廷之内盘桓,只是厉族民风淳朴,不喜奢华装潢,王迹又是久经生死的人,更加不拘小节,是以前朝不过应景,一应东西都沿用战云旧例,未曾多加妆饰,他又不立后宫,宫中越发整肃清静。如今乍然见了楼至的香闺,方知天家fēng_liú富贵,绝非番邦小国可比,不由摇头笑道:“往日走江湖,也常听那些说书艺人言讲那千金小姐的深闺绣房如何精致,如今见了你这屋子,只怕神仙也住得了?”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还不是那人没个算计,只顾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反,只是我如今受封进宫,虽然省事,凡事到底有个规格法度,他如此待我是他的好意,我怎好拂了他的盛情。”剑布衣闻言倒不耐烦,兀自朝楼至凤床上一坐笑道:“如今我坐了你的凤床,那蕴果谛魂又能耐我何?”楼至见状忍住笑意蹙眉道:“快别闹,仔细他撞进来瞧见了。真是越发越淘气。”说罢拉扯着剑布衣从自家凤床上下来,安顿在软椅上笑道:“这软椅是我平日小憩的地方,绝没有旁人坐过的,倒还干净,你在此处略歇一歇也使得。”一面口中说着,一面移过香炉在自家凤床之上散布熏香,又伸手抚平了方才剑布衣坐过的痕迹,整理整齐了方才回身。却见剑布衣一脸玩味看着他笑而不语。
楼至见状脸上一红道:“好兄弟,我不是嫌你,只是你久在佛乡修行,自然知道你师兄是个多心的,虽然咱们小时候同行同坐同息同止,只是如今彼此大了,虽然我待你的心思一样,也得在外人面前为他留些脸面才是。”剑布衣闻言笑道:“我如何真心恼你,你放心,你进来的难处我都知道,如今我来了,自然护着你不受旁人的欺负。”楼至闻言笑道:“难为你如此为我费心,我便赏你个妙人可好?”
剑布衣闻言蹙眉道:“罢,罢,一件事还未曾厘清,可别来促狭我了。”楼至闻言笑道:“怎么,那件事倒被我猜中了不成?”剑布衣正在心烦意乱之际,苦笑一声道:“那事暂且不提,你只说赏我什么妙人?”楼至见状,却也不好十分追问,只得笑道:“前日我听蕴果的意思,虽然我的闺阁之中男子不许擅入,只是我出身佛门,是以本朝崇佛,佛门子弟要想进来就便宜多了,因此我倒想叫你渡化一个孩子,做你俗家弟子,不知你可否领情?”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红蓝cp的节奏?秋鸣山居:剑布衣的居所。
☆、第百四十二回
凤牙床珍馐美馔,绿玉斗口角噙香
剑布衣闻言笑道,“我出道以来还未曾收过弟子,倒也有趣得很,只是不知道这孩子如何造化,倒叫皇后娘娘为他关心如此细枝末节。”楼至点头道,“若是你愿意了,此事自然好办,倒是说来话长了……”说罢俯身在剑布衣耳边与他低眉耳语一番。剑布衣闻言道,“好个中宫娘娘,往日在佛乡之中恁般率性,如今出了阁,历练得越发会办事了,可见你跟了他倒也便宜,若是如今做了战云王后,只怕还似往日一般不识愁滋味,越发连质辛也不如了呢。”
那剑布衣虽是无心之言,却教楼至心中生出许多感慨,想自己本性如何却是绸缪算计之人,只因身陷深宫,许多手段皆是迫不得已,若此时自己真如剑布衣所言,竟不曾遭劫,成年之际便下嫁天之厉为妻,如今虽然诞育质辛十年,却也未必历练得如今日这般心机,可见世路茫然造就天性,并非万事随心,复又想起当日蕴果谛魂曾对自己提及夺嫡以来万种凶险,只怕他就算白玉无瑕,经历这许多生离死别,却也牢笼难脱违背初心,自己当日还曾感叹他乾纲独断,如今想来,心上人的遭遇却是深可怜惜的。
剑布衣见楼至蹙起眉头沉吟不语,却不知何故,连忙上前摇晃他道:“这是怎么说?你要我渡化的那孩子呢,怎么不带来给我瞧瞧。”楼至闻言回神道:“此事如今初步议定,只是还要对他说一声方才妥当。”说罢抬头瞧了一眼墙上的自鸣钟,兀自点头道:“说话他也快从御书房回来,我要在这里服侍他用晚膳,不如你们替我接了质辛下学房,在他偏殿里哄他一回?质辛许久不见你,只怕十分雀跃,也就不来勒掯我了也是有的。趁着这个空当,我好细细说与他知道。”
剑布衣闻言白了他一眼道:“当日佛乡同修,你最不待见他那纨绔子弟的做派,如今倒这般举案齐眉起来,这因缘际会真说不得。”说到此处,倏忽想起自己与那咎殃之间纠缠不清之事,没由来一阵心烦意乱,连忙稳住心神遮掩道:“既然如此,我就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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