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为徐岫先起身,便又焚了一些香丸在熏香炉之中,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得一阵敲门声,一个稚气的女音传来:“两位少侠可在?”
“请进。”无端觉得头轻了许多的徐岫靠在桌旁单手托着脸颊,食指与拇指之间轻捻一粒如梧桐子大小的香丸,点进香炉之间。
门被轻轻推开,只见得一个身姿婀娜的小姑娘端着食案走了进来,样貌伶俐,约莫十三四岁,笑着脸,露出两个小酒窝,极是可人:“先生,你回来了呀。”她将食案上的饭菜布在小桌上,“那位吓人的少侠还没有回来吗?秀珠姐姐中午来,都没有看到两位呢。嘻嘻,还是秀香比较幸运。”
“吓人的少侠……?”徐岫挑了挑眉头,突然笑起来,“哦,他睡下了,大概也快要醒了。”
秀香往里探头看了看,踮起脚尖来,有几分虎头虎脑的模样,分外娇嗔可爱:“这样呀。”见徐岫散着头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便又红起脸来,吐吐舌头,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讨好道,“先生,秀香帮你梳头,你不要觉得秀香不懂规矩好不好。”
梳头?
徐岫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摸,只五指扣着长发散散落下来,轻声道:“难怪觉得头上这么轻……”见那小萝莉有几分忐忑不安的模样,便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你也无需帮我。”他心里琢磨着发带跟发簪到底去哪儿了。
听徐岫这说,秀香只绯红了脸,低着头道:“谢谢先生。”她飞快的将碗筷布好,有几分不好意思。
徐岫正心中感慨终于有个妹子为他脸红了,还是个萝莉,这是何等不容易啊。
念头刚起,就听得屏风响动,白将离从里边转了出来,伸手整着衣衫,发髻有些许松散:“师兄,什么时辰了。”他平日冷若冰霜,已是俊秀非凡,刚刚睡醒便多添了一层慵懒多情,端得叫人心跳如鼓,与往常风情截然不同。
却看那小丫鬟,眼睁睁瞧着白将离系衣扣撩发,直把她给看得脸颊生晕,双眼发直。
“秀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徐岫微微一笑,心里却掐着白将离的小人各种蹂躏。
秀香当即低下头去,只红着脸,回道:“酉时了。”她说罢了话,又不时抬起头来去看白将离,小声道,“秀珠姐姐她们骗人,哪里吓人了。”她这话说得与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无奈徐岫与白将离耳力都极好,倒听得清楚分明,白将离倒是一脸无所谓,徐岫却有几分哭笑不得。
用脚勾近凳子,白将离施施然坐在徐岫身侧,端起空碗与汤匙舀了一碗“菊花银耳羹”细细喝着,理也没理那女孩子。徐岫只好温声对她说:“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秀香听了,便喏喏的应了,收着食案又看了白将离几眼,才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徐岫持着竹箸,心思却有几分漂移,不由感慨好在自己是过来人,晓得白将离的容貌杀伤力,不然真是恨他恨到死,好不容易有个妹子了,他一出来就完了。说起来,难怪白将离那么遭人恨,除了爹妈会来事拉仇恨以外,这么一张脸也有够……
“师兄,你在想什么?”白将离举起筷子戳了一下徐岫的手腕,又淡定的擦了擦,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
徐岫无奈的看了他一下,只道:“师兄在想,若以后有不明不白奇奇怪怪的仇家找上门来,就该考虑考虑是否要将你毁容了。”
“不好笑。”白将离轻哼一声,不置与否。
两人只待吃过饭过再商谈掌门一事,中途也不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说起闲话来。白将离感兴趣的多为打架方面,譬如说林胜雪那什么武器都用得上来的奇怪天赋到云破月的巨力与枪法;徐岫感兴趣的多为文艺方面,比如说妖怪图鉴上奇奇怪怪的故事到最近看见的各种女子容貌诸类。
虽是牛头不对马嘴,但好歹是在说一个人,也还算说得和乐融融。
白将离吃了一会饭,再盛的时候,徐岫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他咬着吃了,突然升起几分黯然道:“若我真的长得叫人喜欢,为什么当初还会被丢掉。别人喜欢我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受父母待见。”
夹着一块肉的徐岫心想:你在这文艺什么,先不说你父母是迫于无奈,就算不是,你当年那么点大,小屁孩长得跟猴子似得,谁知道你漂亮不漂亮。
自然,他心里这么想,不代表他嘴上可以这么说。
徐岫放了筷子,只伸手去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也不必伤怀,姑且不论执法长老待你如亲子无二,我与你玉英师妹岂不也如你的亲人一般。”其实他本意不过是想安慰安慰白将离,拍拍肩膀就收回来,哪知道白将离以为是要揽他,便微微仰头,看徐岫一脸温柔可亲,不禁悲从中来,头一低,靠到他怀中去了。
手伸在半空中也不好看,徐岫看自觉过头的白将离,想了一会,还是将他搂住了,煽情的抚背摸发,摇头叹息,心道:“再拍肩膀我就是猪,以后一定要拍背,拍得他骨质疏松!”白将离听他叹息,却误会徐岫是为自己的身世叹惋,心中升起些许温暖来。
两人显然心思不同的抱了会儿,白将离只剩满心温暖,靠在徐岫怀中未曾放开。徐岫倒还有闲心再燃一颗香丸,顺便点起了一盏灯,看着那窗户上清晰的投影,不由赞叹这幅场景真是温馨又感人。
徐岫拍了拍白将离的头,心想这熊孩子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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