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看人到的差不多,把话说了一遍。
县太爷嫌县衙太简陋,另圈了一块地要重建,青蒲镇管辖的六个屯子就莫名多了一项徭役,若家里无适龄壮劳力,便只能拿银钱替了,三串铜钱抵一人!
这个朝代跟大国历史一样,自诩为天朝上国,并且皇位易主无数次,仍称天朝,狗剩记忆清明些后,一度对这朝代名嗤之以鼻,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朝代某些方面恐怕更胜真正的“天朝”历史——就服役而言,天朝设有严格的军户,那些军户家汉子从八岁开始参加操练,等十六岁考核,四十五岁方可退役,可别小看这等军户,据说最开始都是在战场上立了功的人才有资格,每一户按合格的士兵人头领取兵饷,除此之外其它各类徭役赋税均免除,若五年家中无合格者,则取消军户,隔几年官府偶尔征收士兵,真正是人人趋之若鹜,天朝近几十年国泰民安,大多数军户都成了小富之家——如此庞大的一批军户,除了预备上战场外,更多的是有了诸如加固河堤之类的工事便抽调当地军户壮年士兵……于普通人而言,除了纳税是极少有徭役的!
这话一出,底下嗡嗡声一片,渐渐的就变成叫骂声。
“这是咋回事……”
“以前没出过这种事……”
“这可是快秋收了……”
“地里怎么办……”
狗剩跟山官相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里正两个儿子用力敲了敲手里的锣鼓,让人群安静下来。
“听我老头子说一句,若是家里还有余钱,都拿钱去抵了罢,还是地里粮食实在,再则县太老爷和那些衙役实在不是好相与的……当日有位里正不过提了句可否缓到秋收后,叫几名凶神恶煞的衙役差点儿没乱棍打死……”
人群猛地又是一阵议论。
里正站了会儿,唉声叹气的回去了……
狗剩被烫伤真正是吓着了李大花,以前必定还舍不得银钱,这次主动就拿了半两银子并一串铜子儿出来——连山官的都帮忙出了。
“晓得你们俩买了那一山的东西回来,手里还有才怪,平日尽怨老娘手里紧,这会儿晓得了……”李大花一指头一指头的点在狗剩额头上训道。
狗剩“嘿嘿”笑着,连声讨饶。
李大花看大儿子两边颜色不一样的脸,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时,狗剩也沉闷起来。
镇上好些铺子都叫县太老爷各种各样的亲戚顶了去,个个都是大爷,买东西的人倒要陪尽小心,否则轻易脱不得身!
山官什么都没说,只越发精心的伺候地里的庄稼……
县衙一修就是三个多月,大概有了这档子事儿,税收还是照往年,只镇上商人大伤元气。
过冬前,屯子里又来了一批从镇上搬出来的人,他们照旧在屯子口搭窝棚过日子。
屯子里人都有意无意的避着那一群人。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论如何冲突还是来了。
这里人不晓得保护植被、合理利用之类的东西,但是去年有屯子糟了泥石流的灾这记忆还新鲜着,砍柴的时候都自觉的找死树或者多走几步路去树木密集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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