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翻了个身,突然就笑了起来,不知自己怎么就跟一个孩子较起真来,明明在弟弟妹妹们和其他人面前从来都不会有这种事,说出来只怕叫人笑话,前后加起来活了四十多岁的人还跟个还不到十四周岁的别扭青少年计较!
“你怎么了?”
等山官进来的时候,狗剩就主动问了一句。
山官脱了鞋缩到炕上,把药膏拿出来,里面已经只剩下一点点儿底子了,“先涂药。”
不知是不是这药膏真有用,养了一个冬,狗剩原本晒黑的肤色又白了回来,伤疤却一样不明显,要是不说,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半边脸曾经烫伤过。
山官仔细的沾了药膏,尽量涂得又薄由匀,除了脸颊边上还能摸出来有点不平,其它地方甚至因为是新长出来的肉,摸着更细腻些。
“好了没?”狗剩半天不敢动头,脖子走抻酸了。
“好了!”山官别开脸,手指头藏在下面轻轻摩挲,上面还残留这狗剩脸上的触感。
好在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都营养布不良,发育的都比较晚,十三岁的少年还没有冲动,所以不明白这种口干舌燥和心痒意味着什么!
狗剩探头看了看药盒,“这个抹完了就不用擦药了啊!”
“等擦完了再说。”
在这一点上,山官是不会让步的。
“喏,下午你想什么呢?”狗剩躺下来,左右微微晃动着脖子问道。
山官犹豫了一下,“山上兔子怕是没活几只!”
“噢,你担心这个啊!”
狗剩恍然大悟,这几天在山上忙碌,捡了好些死兔子,怕有得病的兔子传染给其他兔子,都统一烧了,山官不懂难怪会心焦。
“不要紧,我们有这么多地,房子也造好了,总归不会没饭吃,就是要把税银赚出来。”山官自己开解道。
“哈哈——”狗剩笑了起来,“就是山上兔子养的不好,我们还可以拿笼子继续养,只是有些麻烦,我想偷懒才打算全都放养,再说我们这几年也积攒了不少药草,赶明儿拿去卖了,也可以得几个……再说,山上的兔子也就今年可能死的多些,等外边生的的小兔子长大了就好了,那些兔子都给我们在笼子里养娇贵了,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拿外边的放样的兔子做野兔价卖,把价提几分,数量可能少些,不会吃亏的!”
山官抿了抿嘴,“我练过拳脚,力气大,身体也壮些,外面的活儿我来做。”
“你还想着这个呢,我又不是干不动!”狗剩翻了个身,搭着山官的肩膀说道。
“说我来做就我来做,你有空就多看看书或者教弟弟妹妹们!”山官也翻了个身,背对着狗剩,脸上有些微微发热,心里却忽而就雀跃起来。
狗剩笑了起来,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真是,跟人僵着置气,还真是一件累人的事!
两人一夜好眠。
叫山官操了回心,狗剩到底还是好好思量了一番,往山上放兔子之余,笼子里也暂时没空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人要辛苦些,兔子会生,种兔又够,不过一两个月,几百个兔笼也就都又用了起来。
盛夏山上草长得正茂盛,狗剩和山官趁着早晚凉快,每天拉车去割一大车回来,晒干了堆在院子里,冬天好喂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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