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直跳,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一进校门,四人呆立。
自以为见过不少大场面,可依旧被沿路挂起的巨大横幅,路灯新装的整齐广告牌和不远处一食堂外墙悬挂的红色条幅震撼得心惊肉跳。
来往行人也止不住地好奇,伸手指指点点。
——“预祝cs马到功成!”
——“为n大第一支acm战队献出诚挚的祝福”
——“baby baby e on!好运好运送上!”
全彩条幅和广告牌,印有硕大的真人头像。
居然不算太失真,相熟的一眼就认出那是许书砚。
他头疼欲裂。
“不公平,明明是我们四个人,怎么只有他自己的照片?”孙靖还嫌不够热闹,大呼小叫,“队长,这不会是你……”
回头见他阴恻恻地绷着脸,一双沉沉的黑瞳盯着自己,吓得赶紧收声。
许书砚轻拍他的肩,“去查查谁干的,有劳。”
明明是平缓的语调,简短的叙述,孙靖却分明感到了气场的压迫,连声音都发抖,“查……我查。”
*
不出两天,孙靖从在社团联合会任职的室友那打听到,广告牌和横幅由美术协会设计。
美术协会?
许书砚不明白,搓了搓下巴,“我不认识那个协会。”
“所以我多问了一句,没想到套出个大新闻。”孙靖呲牙,乐呵呵地笑,“委托人是你表弟。”
许书砚动作一滞,抬眼看他,等他说完。
“本来美术协会不接这种活,跟学生会宣传部似的,掉价。人家自诩高雅艺术,轻易不露面。而且他们之前那个会长太一根筋,油盐不进,于是你表弟就出马了。”
殷渔出马,炒了那个会长。
起先只是社团内部矛盾。
喻明朗在网站聊天室约到的炮.友是n大艺术系的,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顺带捎上殷渔。艺术男留着泡面头,把喻明朗和殷渔当作情绪垃圾桶,狠狠发泄了一通美术协会会长是如何忽悠每人上交60块会费,许诺出本社团画册。
等大家拿到手,悚然发现那画册全是会长的个人作品,其他人的均以九宫格形式压缩为附赠的别册。
听上届的老会员说,这画册是会长自费出的,赔了几千块,只好卖了填补亏空,新会员就成了挨宰对象。
而附赠的别册品质低劣,一看就是便宜的自印。
一时间,群情激愤。
会长无视,整天忙着泡新入协会的学妹。
喻明朗被泡面头激愤的情绪感染,不自觉提高音量:“就没办法治他了?”
泡面头叹气:“他家里有钱。”
殷渔嗤之以鼻,“我家里也有钱。”
那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干嘛?”
“钱不使,变废纸。钱不花,是傻瓜。”
“……”
*
许书砚嚼出味来,“你是说,他被人当枪使?”
正是傍晚饭点,苏糖和孟想都不在。孙靖站着喝可乐,听他这样问,直摆手,凑近了坐,“不不,一开始他们只想给那会长一点教训,但你弟嫌没意思,建议低调收集证据,私下拉拢其他会员,寄附全体签名的匿名信给学校和社团联合会,罢免了他。”
“最后扶植了一个关系亲近的男生当会长。”说到这,孙靖长叹一声,咂咂嘴,“看不出来啊,队长,你弟还会玩政.治。”
许书砚不置可否,起身给殷渔打电话。
“哥?”接通后,殷渔嘹亮的一嗓子,差点没让许书砚反应过来。
“……你今晚有空吗?出来。”
“没空,我今晚在小南园有应酬。”
你还应酬……
许书砚头疼,揉着眉心问:“什么时候结束?”
“那可说不准……我看到他们了,不说了。”
听着线那头的忙音,许书砚提起一边嘴角笑了,玩味地看向敞开的窗外。
霞光消散,雷声隆隆似远似近,凉风扑面,桌面上散落的纸页扑棱棱飞走。
出门时他挑了把长柄伞,大,能纳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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