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心见她身旁站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便询问地看向江先生。
丁绾马上笑道:“这是我的小姑,家中行二,属虎的,怕是比你要大一两岁。”
那女子笑着向杜明心施了一礼,说道:“袁瑛见过杜家妹妹。”
杜明心见她眉眼温润大方,却隐隐带着愁态,心中不免疑惑。她行过礼后,江先生笑道:“你走了,我这儿又来一个!这些年我身边漂亮的小姑娘是一个接着一个,美得很呢!”
袁瑛见红泥小炉的水开了,便拿了丝麻帕子垫了,从火上拿下来顿茶,口中笑道:“我资质愚鲁,比不得嫂嫂和杜妹妹”
江先生摆了摆手,指着丁绾和杜明心笑道:“这两个,一个皮,一个静,都不及你一半儿贴心。”
说得丁绾拉着杜明心就要走:“我原以为这世上只有那等冷心肠的男人才做得出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先生也是这般!”
江先生笑得不行,指了指旁边的锦凳,笑道:“你快给我坐下,我有要紧事问明心呢。”
杜明心想起方才江先生问的异事,便把近日发生在杜府的事情说了一遍:“不少事情都做得好没来由,尤其家中仆妇也说,会宁伯世子夫人往常去杜府,都是鼻孔朝天的气势,从来不曾这样放下身段来对谁好”
“那你可觉得这是门好亲?”江先生试探地问道。
杜明心摇了摇头,笑道:“我却还没那样自大,我是丧妇长女,父亲连个两榜进士的出身都没有,人家瞧上我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要说他们背后没算计什么,我是不信的。”
“哪里就叫你说得这样不堪了!”丁绾斟了杯茶递给杜明心,笑道,“不过心里能有这些成算,也能少吃些亏。”
江先生手捧着热茶,看着杜明心,认真地说道:“随皇上起事的将领里,多数都是西北籍。其中有一位新封了兴国公,此人姓沈,名遥,乃是陕栖汉中府人。”
杜明心不明就里地看着江先生,却发现她已经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身后的崔嬷嬷。
“嬷嬷可觉得熟悉?”江先生笑着问道。
崔嬷嬷一张老脸先是惊诧,而后变得狂喜,旋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国公爷多大年岁?可是二十六七上下?”
江先生笑着点点头,又补充道:“据说,皇上曾亲口说兴国公是当年汉中沈氏的嫡支子孙。”
崔嬷嬷上前拉着杜明心,两眼就落下泪来,瞬间就哭得泣不成声:“姑娘,你熬了这么些年,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哇”
杜明心转头看向江先生,问道:“这位兴国公是我的舅舅?”
江先生笑道:“十之八、九。也不光是名字、年岁和籍贯,你大伯母也好,姑母也好,都是久居京城的人。一月前皇上大封功臣,这些人的事在街头巷尾、天桥茶馆都传遍了,加上又是姻亲,她们自然能早早就想得到。”
舅舅在前世,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她还有个舅舅。可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不能如崔嬷嬷所想的那般,成为自己的依仗?
“为今之计,你只安心等着便是。兴国公被皇上派去陕栖迎太后、皇子、公主进京了,年前若不能赶回来,元宵一定会到。你家里的那两头亲事,你若都不愿意,就由着她们闹好了。西风与东风,总要闹一阵子才能定输赢呢。”
杜明心点点头,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胸中豁然开朗,她的精神也松泛了许多,忍不住问起了晋王:“听说是出身少林寺,是么?”
江先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想到杜明心曾在嵩山住过,便笑道:“莫非是旧相识?”
杜明心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常去寺里拜佛,也只认得几个知客僧罢了。”
丁绾笑着插嘴道:“茶馆里说书说得最多的就是晋王了!听说今年才刚二十岁,长得模样好,又有一身好武艺,曾经救过皇上的命呢!这才被皇上收做义子。也不知少林寺里知客僧可练武不练?”
杜明心口中笑道:“据我所知是不练的。”心中却在盘算,今年二十岁,大约是如字辈的僧人,武艺出众的有许多,也不知究竟是哪一个?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小院里又走进来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这位便是杜家姐姐吧?”那女子约十四五岁,满头珠翠华饰,直直地朝杜明心走过来。
走进了才发现,她与袁瑛有两分相似,杜明心了然,起身笑着行了礼,说道:“这位是袁家行几的妹妹?”
那姑娘捏着帕子捂着嘴笑道:“姐姐好聪慧!我单名一个蓉字,家中行三。”
自打她一进来,袁瑛的面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连快人快语的丁绾话都少了,江先生更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话少得可怜。
杜明心觉察出气氛不对,正告诫自己小心,就听袁蓉笑道:“姐姐在江先生这里说了半晌话了,可愿意赏脸去我那里坐坐?我人虽不如先生雅趣,好茶好水还是款待得起的。”
杜明心不愿意这样一头雾水地踏进魏国公府的内院纷争里,婉拒道:“我在家中不方便出门,今日好容易过来,着实是有些事情要请教江先生。不如改日,我专程去拜访妹妹。”
袁蓉蹙眉道:“姐姐真的不愿意赏我这个脸面?”
杜明强歉意地笑道:“实在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我家中没有长辈做主,只能请先生给拿个主意。”
袁蓉见她坚辞不去,不再强求,面上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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