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便收了,我才不管呢!”杜明心笑道,“有孩子的消息还是我写信告诉他的,眼瞅着生的时候他还是不在家。气都要把我给气饱了,若再不找人撒撒气,难道我还跑到金陵去找他吵架不成?”
“晋王就是在家,你生的时候能帮上什么忙?”丁绾笑道,“我生大哥儿那会儿才是可气呢。刚一发动,家里就有小厮去衙门找了相公回来,我婆婆就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这是等着生个金蛋出来呢?做差事这样不经心,不如干脆辞了回家抱孩子得了!”
“姐姐生孩子还一群人围着,我到那时候只怕除了伺候的,也没别人了。”杜明心苦笑道,“本来还能请了大伯母过来,可前两天刚跟她置了场气,谁知道她还乐不乐意来呢。”
丁绾掰着指头算了算,笑道:“你放心,你大伯母那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怎么肯给人落下这样的话柄!瑛姐儿到时候肯定来,但她也是新媳妇过门没两天,哪里懂生产这些事!原本皇家里宁王妃该过来瞧瞧,可她年纪轻轻地又去了……”
她抬眼看着杜明心笑道:“你说说,你这么个人儿,这命说好是真好,说不好也是真不好。生个孩子,亲娘没有,婆婆也没有……”
话说到这儿,她猛然想起来,杜明心正经八百的婆婆正好端端地在坤宁宫养胎呢。
杜明心瞅着她直乐,丁绾掩口笑道:“可别笑话我了!传出去我婆婆更有的说我了。”
她拉着杜明心的手嘱咐道:“到时候你一发动,就遣人去跟我说,我好歹生过孩子,过来帮你看着,你只管安心。”
杜明心点点头,领了她这份情。
长江江畔,天气已经转暖,夜里的风吹在脸上也没那么疼了。
陈希一身盔甲,全副武装地站在江头高出,眺望着隔岸的金陵城。“现在几时了?”
“回将军,差一刻到子时。”
“定国公那边已经开始渡江了吧?”陈希一眼不错地盯着远处只闪着几点星火的金陵城,沉声问道。
“定国公下午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亥初准时渡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现在应当已经有一半人过江了。”
“传令下去,叫士兵带甲原地休息,等待定国公在对岸发信号。”
“是!”
“将军,您也坐下歇会儿吧。”有军士搬了把圈椅过来。今天寅正便是与张思温约定的总攻金陵城的时刻,先前几次三番劝陈希回营帐等候,却怎么也劝不回去,只好把椅子搬了出来。
陈希坐下片刻,突然问道:“今天陈霆派来的人说他到哪儿了?”
“宁王说,他已经到扬州府了,今晚在那里歇一夜,明日清早启程,大约傍晚时分就能赶到。”
陈希轻笑一声:“那他就慢慢歇吧。扬州繁华,即便是与京城相比,也不遑多让。他一路风尘仆仆,是该好好歇歇。只不过,若是他明日傍晚才能赶到的话,莫说喝酒吃肉了,怕是连碗稀饭也趁不上热的了。”
“那宁王也怪不到将军头上,”一位副将笑道,“他这一路给将军传消息,从来都是知会,哪里有问过您什么呢。”
“那是,”陈希冷笑道,“我怎么敢给他什么指示!人家是安国公府,财神爷家的女婿,我惹恼了他,岂不是要断了大伙儿的吃喝?”
“将军不用担心,”副将笑道,“等明日攻下金陵城,哪儿还用您|操心大家的吃喝用度呢?”
“皇宫不能动,张思温家不能动,老百姓家不能动。”陈希缓慢而严厉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叫人整理出来个名单,劳军的钱财便在这些家里找。”
跟在陈元泰身边数年,陈希早已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些人之所以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卖命,难道个个都是为了天下太平的大义吗?不过都是富贵险中求罢了。
陈霆此时正在扬州府衙里休息,他所押运的粮草军饷都在仓船里,停靠在扬州城外的码头。一路从京城南下,虽然他的起居用度跟在王府并无多大差别,他还是觉得憋闷不趁意。
一直忍到扬州,他便再也受不住了。命令停船靠岸,在扬州歇一晚,横竖明日就能到金陵了。
扬州府原本是吴越国的辖地,两个月前才被陈希打下来。所幸当时的扬州知府胆子甚小,陈希刚在城外放了两轮火炮,他便开城投降。故而扬州城并未遭到兵祸,一如既往地繁华。
因陈元泰选的继任扬州知府还未到任,接待陈霆的仍旧是投降的那位。
知府顾忌着陈霆是邓家女婿的这层身份,刚开始没有叫女伎来陪酒。等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耳酣面热时,陈霆才拉下脸来问道:“听,听说扬州瘦,瘦马闻名天下,怎么也不叫,叫两个过来给爷开开眼?”
知府一听就乐了,原来这位宁王倒是同道中人。他连忙给长随吩咐了几句,又给陈霆敬了杯酒,这才陪笑着说道:“小的糊涂,一时没准备周全,王爷勿怪。”
“不过这瘦马虽好,留在人牙子里未出手的都是没**的黄花闺女,到酒场上来,到底是有些生涩了……”知府小心地觑着陈霆的脸色说道,“倒是咱们扬州城里几家乐坊的姑娘们,那是实实在在地知情识趣……”
陈霆乜斜着看知府,几息之后才醉醺醺地说了句:“老子不大,大喜欢那种千人骑的,的烂货……”
“是,是,是!”知府赶紧陪笑道,“王爷千金贵体,哪能让那种货色沾身?不过是喝个酒、听个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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