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木扭头,悠悠地吐出一口烟:“笑啥啊?想抽烟直说,又不是不给你!”
李逆鳞撇嘴:“一口烟我至于跟你抢么?我这是重生了,高兴!”
南佳木斜眼:“你是高兴了,不知道这船上多少人要遭苏三白荼毒。我说你究竟怎么从密室里出来的?这点屁事儿还跟我保密啊。”
李逆鳞抬眼睨他:“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南佳木吐口烟,哧笑一声:“我知道的还少?光你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份就是个大杀器。”
李逆鳞想想这话也没错,眨了眨眼睛:“你真想知道?”
“说你胖还真喘上了。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南佳木懒得跟他卖关子,兀自抽着烟。
李逆鳞坐起来,伸腿,开叉,弯腰,将身体拧成一根绳似的,脑袋紧紧贴在腿上,手往前后伸,角度看起来相当怪异:“刘波房里有个极小的通风口对吧。别人过不去,我却可以。”
南佳木看他那架势,明白了。李逆鳞事先在甲板上搭了根绳子,从船舷上扔下去,正对着刘波房间那个极小的通风口。他在屋里办完事,再用这个姿势从通风口出去,顺着绳子爬上甲板,然后把绳子扔进海里,神不知,鬼不觉,刘波房里的大门也是从里面反锁的,密室做得天衣无缝。
那个通风口口径不大,当初苏策让最早发现刘大副的那个服务生试着钻过,服务生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纤瘦,跟女人差不多。他卯足了劲伸个脑袋过去,肩膀走到一半就卡住了。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出来,肩上皮都蹭掉了一块,服务生痛得嗷嗷地叫。
服务生尚且如此,几个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更是连肩膀都过不去。因此也就没人把那个小通风口当回事。
只要密室的手法破解不了,李逆鳞就是安全的。但这手段同时也是把双刃剑,一旦有人察觉到这个手法,他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了,因为这船上,能使出这种手段的,不超过三个。除了宋家那对双胞胎,就只有李逆鳞了。
李逆鳞十六岁刚到广州那几年生活过得非常艰难,有次南佳木请他看杂耍,他看完之后就跑到人家门口蹲着。老板出来赶他,他张嘴就问:“老板,招工不?”
老板歪着脸上下打量他,说:“我们这儿招的都是从小学这个的,你都这么大了,骨头早硬了,不行!”
李逆鳞也不灰心,继续问:“那我跑堂行不?”
老板眼睛睁得大大的:“到我这儿跑堂?我可没工钱给。你要成心想赚钱,去对面海皇楼,人家那儿才叫一个档层,你光拿小费都好几千。”
老板哪知道李逆鳞那点花花肠子。李逆鳞就是瞧上了他这杂技班的手艺,一技在手比什么都强,去海皇楼跑堂,难道还能跑一辈子么?
李逆鳞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这儿,就真铁了心地蹲人家门口不走。老板几次出来赶他,最后也烦了,拿起手机就要报警。李逆鳞赶紧小嘴一张,哇地哭起来。
“呜……老板你行行好,我是真没别的办法了,一个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顾及形象,把自己那点倒霉事儿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老板也是心软,抹着眼泪也就把他留下来了。李逆鳞每天除了跑堂,得了空闲也会跟着师傅偷学几手,每天劈腿下腰的事没少干,硬是把一身老骨头拉得柔韧起来。
不过他终究是过了那个年纪,太高难度的动作做不来,也就钻个呼啦圈什么的还行。
后来老板生病,要把杂耍班卖掉,他就在南佳木的帮忙下,出钱自己盘了。如今他是老板,带着几个人的草台班子紧随南佳木的步伐上了船。
在众多祝寿节目中,他们这个班子的表演算是可有可无,人们只知道他是老板,也不关心他到底会不会那些手艺。知道他会的人除了南佳木也就班子里仅剩的那对双胞胎。只要苏三白不往双胞胎那面调查,李逆鳞的秘密就没人知道。
总之李逆鳞现在是处在安全状态。
南佳木看他那古怪的姿势,忍不住又揶揄他:“行了吧你,三十岁的老骨头了,还当自己青春年少,骨骼柔软呢!以后这种事少做,你要是半道上扭到腰,卡墙里了看谁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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