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迷迷蒙蒙间,一把柔和清越的音色在耳边缭绕,让他昏沉沉的头脑有了些清醒,伴随着琴音叮咚,清清凉凉的气息,仿若活物一般,钻入了火烧火燎的经脉间,梳理着那些激烈澎湃的焰火。
引领着那些熟悉而陌生的气流,在胸腹间温润,滋养破裂的经脉,还有,助他冲击第三层阴跷脉、阳跷脉,他本身的内力,似乎是遇见亲人一般,在那股清凉的气体周围环绕跳跃,随着外来气流的带动,显现勃勃生机。
虽然好奇何人在弹唱,却知道此时的机会不可多得,君天遥深吸一口气,化气为力,体内仿佛听到了砰砰声响,苍白的脸色一阵涨红,染上了胭脂似的美丽动人。
弹琴的人手指一顿,有些惊异,唇边一抹淡雅的笑,重复着那首美丽的诗词,琴音却层层叠加,比之一开始的清越伤怀,多了一份激昂悲恸,多了一份不甘不愿,琴声玉珠掉落一般,声声凄切,男子淡薄的容颜,添了一抹粉色,苍白的唇,却现出了紫红之色。
君天遥感受到体内的清凉随着男子气势指法的变化,一下子灼灼如天火,烧灼着他体内的血液,熔炼着他的经脉,一些堵塞的经脉,也渐渐松动,阴跷脉已经冲破了一半,即使痛楚难当,他也咬紧了唇,不吭一声,反而配合着灼热加剧那种剧痛。
没有实力,便连活着都是奢望!
青衣男子脸上有一丝惊异,还有些不明的期待,双手手腕一翻,青色大袖飞扬,柳色欣欣,便要再加一把力。
“潇湘!”
一声童稚的厉喝,黑衣人影的手,握住了清雅男子的手,黑白分明,不速之客脸上的阴沉,与男子脸上的轻笑,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袖摆一翻,男子施施然站起,看着黑衣人急躁阴沉的眼神,无奈开口:“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
话音中的决绝,毫不掩饰。
惨笑一声:“我在你心里,便真的永远比不了那所谓的大业重要?即使那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甘,愤恨,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那苍白至透明的肤色,只是一会儿,便多了一圈青紫色的狰狞。
君天遥小心地将自己的内力安抚,暗中分析着两个人的关系,青衣人,无疑是凤氏有关的人,名潇湘,与黑衣人一起,那所谓的烈焰教……
“童归,我感谢你没有杀他,从你选择将他带到我面前,你便会知道,我的选择……”
玉潇湘任凭一只手被攥着,脸色不变,淡淡的笑着,似乎毫无知觉,另一只手,轻轻地撩过童归头上的罩布,一张黑黝黝的脸现出。
童归撇了下头,眼底,多了些不自在,还有自惭形秽,使力的手五指松动,便要放开,玉潇湘反手握住,五指与五指相扣:“他,会是我的接班人!”
此言一出,童归再也顾不得自惭形秽,唇咧开一抹有些丑陋的笑:“真的?你真的愿意放手,和我一起……”
青葱玉指点在男人的唇间,眉眼流转间,便是翩翩fēng_liú:“前提是,他必须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童归黑黝黝的脸上现出一抹可疑的暗红:“那也不用你不顾身体,替他打通经脉,若真的有能力,自己也可以突破,依靠别人,还不是个废物,废物活着有什么用!”
嚷嚷着,君天遥心头暗恨,他可没有忘记昏迷前,是谁给了自己一掌。虽然,那一掌是他不知道脑袋怎么被夹了,主动推开即墨琦,用自己小成的功力硬接的。
再也装不下去熟睡,手指微动,黏着的眼帘煽动,玉潇湘好笑地看了童归一眼,又说了几句好话,将他糊弄走,转身,对上了一双清澈锐利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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