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虚荣啊,陈辄文想。
陈辄文从小就对感情抱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态度——这个世界人这么多,地那么广,需要多不容易,两个人才能相遇、相爱、相守,所以,作为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感情?
感情是用来攀比的吗?是用来示威的吗?是用来伤害别人的武器吗?如果是这样,那还叫感情吗?
感情是用来珍惜,用来彼此温暖的啊。
这个人曾经有幸得到过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这种对待,如果不是在广场上,如果不是双方没闹得太大,陈辄文真想往死里揍傅审言。
对于傅审言所说的陈息青对他的爱,陈辄文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他只想抱抱陈息青。
就现在,立即。
“你觉得,有了我,他还会看你吗?”情绪复杂的陈辄文冷笑一声,耍流氓似的,仗着人高马大和常年在健身房练出的一身力气,松开手的同时把傅审言推得后退几步。
那天在茶餐厅,这个男人对面还坐了个男人,大概是他的新对象。关于陈息青的事情,陈辄文的直觉总是很准,他一眼就看出了,傅审言绝对是劈腿另找了。
傅审言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无奈周围都是行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强忍怒气对陈辄文说:“这笔账,我记下了。”
陈辄文不再理他,转身往回走。
陈息青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但看得出来他在放慢脚步等着,陈辄文换了个表情快步追上了他,从他手上接过了超市塑料袋:“晚上我们吃什么呀?”
吃……
什么都没问,只问晚上吃什么……
陈息青偏过头来看他,只见对方也正在看自己,眼睛里都含着笑。
“今天你点菜。”陈息青心里一松。
“我想想啊。”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一路走回了香颂。
傅审言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走进了同一个小区,眉头拧得前所未有的紧。
陈辄文说想吃亲子盖饭。
到了陈息青家,陈辄文洗菜淘米切洋葱,陈息青调调味汁,两个人合作,短短半个小时,饭和亲子盖浇都做好了,热腾腾的两碗摆在桌子上,还带两小碗蔬菜汤,让陈辄文一看就饿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味道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味道,但是这次两个人吃饭的感觉却和上次有了一丝不一样,食物的热气不急不缓地飘着,在室内散开。
温温馨馨的。
隔壁达能觉得自己很可怜,爸爸扔了个会叫的球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家里空空荡荡的,沙发不能撕,纸不能撕,窗帘不能撕,连桌子脚也不能啃,狗粮也吃完了,酸奶也舔完了,会叫的球也不想玩了……真是非常寂寞的一只狗。
于是它在屋里一心一意地嚎了起来。
正在吃饭的两个人,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声“嗷呜~”“嗷呜~”。
达能它爸爸在这边吃饭,留它一只狗在家里,陈息青忽然觉得达能挺凄惨的,于是提议:“一会儿带达能出去玩玩吧!”
陈辄文从饭碗里抬起头,看陈息青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立即答应:“好!”
没有雨的傍晚,空气异常清新。
陈息青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拿着牵引,达能在前面蹦得很欢,撒着欢地跑向前又跑回来,围着陈息青开心地跳来跳去,到了群狗聚集的府琛“遛狗场”,陈息青给它松了牵引,拿出球,轻轻扔出去。
达能今天丢弃了偶像包袱,不做老干部,换做活力小青年了,它盯着球,见球飞起来立即呼啦一下跑出去追。
大型犬帅气的毛随着跑的动作在空中飞扬,达能很快追上了球,一口咬住,叼起球就往回跑,陈息青弯腰迎着向自己跑过来的狗。
达能很开心地蹭过来,陈息青摸摸它的头,从它嘴里接过球,在达能期待的小眼神中又一次扬起手臂——球在空中划出弧线。
达能一甩尾巴又追了上去。
“汪!”
“哈哈哈!”
“嗷呜!”
“过来!这边!这边!”
陈辄文在一旁看着,他的狗和他喜欢的人玩成了一团。
达能玩得快疯了,陈息青也是开怀大笑着——看着真开心啊。
被传染了开心情绪的陈辄文,无意识地拿起手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觉得嗓子润润的,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麻木着一张脸呛了一口水……为什么……为什么喝了达能的御用外出饮用水?
默默地掩饰掉,陈辄文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掏出了狗狗外出的饮水器,拧开矿泉水,往里面倒了三分之一瓶矿泉水,招呼达能过来喝水。
达能玩累了,跑过来呼啦啦喝得很是欢快。
陈息青也喘着气跑了过来,他出了薄薄一层汗,陈辄文递给他一片纸巾,等他擦完额头的汗又递过去一瓶水。
微凉的夜风吹着。
这样的夜风,能让人身心舒展开,感觉轻飘飘的。
陈息青接过水,轻声说了句“谢谢”,拧开瓶盖仰头喝水。
一旁的达能已经喝完了水,它拿头蹭陈息青的腿,蹭来蹭去还小小地“汪”了两声,陈息青蹲下揉了揉它的头,又捏捏脸,问它:“怎么啦?”
达能忽然凑上前舔了舔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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