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俞岱岩去了心病,每日安心养伤,虽一时间伤重难愈,但一来有瑶光在旁细心伺候安抚,二来他自己心中有了生存的意念,竟是一日好过一日,让本来为此事伤心的武当一众人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现在,众人唯一忧心之事就是张翠山一去不返,至今毫无音讯,而随着张五侠失踪一事,又多出了诸多麻烦事情……
其中一桩麻烦就是:龙门镖局上下七十多口遭人灭口,全家上下,鸡犬不留。
偏偏这龙门镖局的总镖头为少林寺俗家弟子,少林与武当本来就有些扯不清楚的纠葛,如今,少林指责张翠山杀人灭口,武当又说少林用金刚指重伤俞岱岩,两者互不认账,好在有张三丰真人以及少林空闻方丈及时约束手下弟子,才没形成两派火拼的局面。
另一桩麻烦更是涉及面颇广,王盘山大会,金毛狮王谢逊一声狮子吼震晕了全岛人,与会各家名门子弟,江湖豪杰具被震成了白痴,唯独有了一个漏网之鱼白龟寿,因为当时被击晕,反而逃过一劫。
他若是好好保守秘密什么不说也就罢了,偏偏天鹰教觊觎屠龙刀,私下里查找谢逊的行踪,不慎走漏消息,这下子好了,无论是冲着宝刀屠龙的,还是冲着杀人如麻的谢逊想要报仇雪恨的,无数武林人士闻风而动,期间冲突无数,死伤无数。
而武当为了寻找张翠山下落,不免也被牵扯到这些浑水之中,毫无缘由的与一些平素显少打交道的江湖人士火拼数次。
几年下来,武当七侠除了宋远桥常年驻守武当,处理各项事务,三侠俞岱岩安心养伤外,其余四侠每日里在江湖中奔波,一边寻访张翠山下落,一边为三侠遍访名医,就连以前年纪较小性格跳脱的七侠莫声谷似乎也瞬间长大起来,说话行事极有章法。
就这么每日里忙忙碌碌,眨眼间,五年过去,瑶光早不复当年那娇小又营养不良的样子,自从拜了三侠为师,虽因年纪小还没开始学武,但被武当山一众人照顾的健健康康。
只是不知道是还没开始发育,还是天生体形问题,至今为止,已经十来岁的瑶光,看着还是有些矮小。
这日一大早,瑶光起了床,手脚快速的梳洗完毕,转身就推门进了俞岱岩的屋子。
为了就近照顾自家师父,他早就搬到了俞岱岩旁边的一间原来用于储物的小屋子里住,他人小,也不用多大的空间,所以虽然屋子小了些,但比之那些睡通铺的其他小道童们,到也住的舒服。
瑶光前世在现代是孤儿,虽然孤儿院里的管理人员对大家都很友好,但那种好毕竟是公平的,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好,瑶光天性里有一些类似艺术家独有的敏感,自然比别人感触更深一点。
此时,面对这个自己的师父俞岱岩,就有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唯一感,他对俞岱岩尊敬又依赖,照顾起人来,就像是对着父亲一样亲密,起初俞三侠最艰难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日子里,瑶光的自然无距离的亲密感让本来别扭难受的俞三侠也不由自主的好受了些许。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尴尬了,周围人即使不觉得怎么样,也会随之尴尬起来,如果大家都表现的一副很自然无所谓的样子,周围人也会视之如常事的自然起来。
瑶光就是这样,他从来不把俞三侠的残疾当作一件大事,该尊敬的时候尊敬,该请教的时候请教,该笑闹的时候也不会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就连本来对俞岱岩重伤一事耿耿于怀的其他人,也不会再对着三侠露出那种痛惜怜悯之色了,时不时如过去一般过来说些江湖事务,就连张真人也不再心事重重,恢复了每年一次的闭关修行,继续苦心钻研武学起来。
却说这边瑶光推门而入,就见俞三侠正斜斜的倚着墙壁,怔怔的望着窗外,初晨的阳光淡淡的穿过窗棱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清冷而寂寞。
“师父,您醒了怎么不叫我。”
瑶光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他似乎没看到俞三侠那一刻的落寞,如往日一般极为自然的走了过来,动作轻柔的帮俞三侠穿好衣服,又弄湿了帕子帮他清洁。
在这个过程中,俞岱岩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
收拾妥当后,瑶光才将他抱到一个靠窗的木质轮椅上,然后自己在椅边的一个小木凳上坐下,他将头轻轻的放在俞岱岩的膝盖上,虽然也没有说什么,但他的态度和周身的气息都透露出一种深深的依恋之感。
俞岱岩在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徒弟身上有着刚刚洗漱后的清爽气息,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青春朝气,这让他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样的孩子应该在外面阳光下奔跑习武,而不是陪着自己这个残疾的人坐在屋子里发呆。
尽管心里知道这个徒弟对自己的好,可是,多年来习惯严师,不擅长过于外露情感的俞三侠每次和瑶光相处起来,总是有那么一点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两人之间的角色。
“你生性聪敏,悟性之高只怕也只有我那失踪的五师弟方能比拟,只是武学一道当以勤为主,前些时日,我听六弟说,你缠着他学什么八卦拳,却不知你现在年纪还小,基础为重,武当长拳十三式,你尚未练熟,就眼高手低……”
“师父!”瑶光拉了他的左手,闷闷道:“武当长拳根本就是强身健体用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将来徒弟下山去外面,一出手就被人打回来,多丢师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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