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濂点头,说道:“听东府的珍大哥说这次的人选与那位关系慎密,其他的便再不肯透露了。”
墨濂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位都变了脸色,唯有赵同知状若欣喜。宁国府在大皇子这条船上谁不知道,既然贾珍能这么说,那这次的钦差必然是大皇子的人。他们这些手下现在需要做的可不就只有尽量把尾巴藏好,然后多给二皇子一派找麻烦么。至于二皇子派的官员,变脸色只是那么一瞬,对他们来说,现在更重要的则是回去好好思考对策。而剩下来的人则内心叫苦不迭,只怕两派相斗最后殃及的就是他们这种池鱼。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中,无论助兴的伶人怎么卖力,试图让气氛再活跃起来都无济于事。在座的众人各怀心思,只一心盼着好回去商议一番,哪里还有心情坐在这里闲侃。于是一场晚宴就如此草草收尾。林如海保持着相当好的风度将众人一一送走,面上丝毫不为此尴尬。
贾环确定自己见到了墨濂林如海二人交换眼色,只可惜仍是一头雾水,完全不能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主意,又和之后墨濂说出口的那句话有什么关系。思考了半天无果,贾环也不愿费脑子,遂放开这件事情。
宴会散后,墨濂其实一直在瞧瞧观察贾环,见他果然如自己所想般困惑,却又对之后的对策无丝毫好奇心,实在有些无奈。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是对这些弯弯绕绕一点长进都没有,果然就不应该对他的脑子抱有期待。虽这么想,却也没有主动上前为他解惑。在墨濂的思想中,贾环不懂这些更好,反正他在军营中如鱼得水,也没有达到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资历。而且,自己想要护住这么一个人还是不难的。不如就让他保持着这般“不长进”也好,时不时的还能享受到贾环敬佩的眼神,这让墨濂一贯波澜不惊的内心欣慰不已。所以说一般话不多的人内心世界的逻辑都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墨濂正是如此。
反倒是林如海见贾环这般无知无觉有些看不过眼,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侄子。于是贾环被林如海拉进书房,看架势是要秉烛夜谈了。
“坐吧,”林如海的态度还算和蔼,“来扬州这么久都没有机会好好谈一谈。”
贾环对于和长辈夜聊有些紧张,拘谨地点点头,依言坐下。然后等着林如海发话。
林如海也看出来贾环的拘谨,笑道:“环儿不必这般拘谨。我见你对今日之事甚是困惑,可是有何不解?”
贾环见林如海都如此发问了,遂也没有隐瞒,问道:“侄子只能看出这是您与殿下商议好的,但实在想不明白殿下的那番话与我们的目的有何联系?这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踪迹么?”
林如海点头,这孩子虽然对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不太敏感,却善于观人脸色、趋利避害,也算是一个好的自保手段。“其实也不算暴露行迹,按他们的理解这钦差还留在京里,自然想不到你们身上。至于为何需要如此,不过是让他们自乱阵脚罢了。浑水才好摸鱼,他们越是忙着栽赃陷害,只怕越是容易自露马脚。到时候,证据自然而然就到手了。”
贾环这才恍然大悟,但又不解道:“那他们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殿下的一句话?若是随便什么人来随口胡诌,他们难道也不查证么?”
难得这孩子还能想到这些,林如海越发满意:“已经摆在明面上的矛盾做与不做都不会何有坏处。况且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他们也不得不先做好准备。更何况,就算不信,我们在暗处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相信。”
贾环想想,发现也是,反正己方在暗,在明处的这些官员总归要吃亏很多。
既然对贾环看重,经过这么一番交谈后更加满意其表现,林如海这才引出了今日主要想与他说的话:“不知环儿可知道殿下为何没有与你解答这些问题?”
听见林如海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贾环一愣,他还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仔细回想,贾环这才看出端倪。原先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墨濂会主动为他解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只有他开口问,墨濂才会给他解释。一如今日,墨濂虽看出了自己的困惑,可是自己没有问,他便也不再提及此事。这般差别若不是被林如海提及,凭贾环自己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可是为什么呢?不再信任自己?贾环第一个否认了这个缘由。若是不再信任自己,则不会让自己参与这等机密。为了保护自己?贾环摇头否认,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这等小人物实在犯不着一个皇子这般保护,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墨濂发现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子,已经放弃将自己培养成心腹了,遂不再教授关于官场的阴谋阳谋,但又不舍放弃本来已经投入心思的下属,故采取放养的策略。这么一想,贾环脸色有些不好,亏得自己还自我感觉良好,这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处于这么被动的位置了。
林如海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见贾环脸色不好,也只道他发现了这个问题一时接受不了,但完全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番好心,贾环一惊钻进了牛角尖中开始自我厌弃了。林如海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贾环,劝说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哪怕与皇子相交也是如此。我看你与四皇子私交甚笃,但相处之道不似君臣,这很危险。故希望以此来提醒你一番,以免今后误了自己。”
林如海向来君子风度,能在墨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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