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华一边走一边用袖子用力擦嘴,都擦疼了也不停。刚才险些吐了,看来自己一退再退得来的只是屈辱,罢了,以后拼的名声不要,也不跟这恶心东西搭话了。
心烦意乱地在路上走,这几天下了雨,路边有些泥泞,陶令华只好挑着路走。正好跳到路中间的时候,谁知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走的很快,水花四溅,陶令华想往旁边让,两旁都是水洼,躲避不及,马已到近眼前,陶令华吓傻了眼,动都忘了动,那马见眼前有人,停蹄不及,“咴咴”地大叫几声人立而起,就听见车里“咣当咕噜”,有人冲窗而出,踉跄了一下站在地上,有东西“稀里哗啦”地掉在了泥地里。车夫吓得连忙 “吁吁”大叫着勒住马,马蹄在地上乱踏了十几下才停住。车夫的心肝险些跳出来,大声骂道:“走路不长眼哪!找死呢?”
陶令华这才缓过神来,羞的连头都没敢抬,赶紧向旁边让,给那车主和车夫作揖陪个不是,那车主人站在那里却道:“赵兴,说话客气些!”
本来低着头,听那人声音清冽,话语斯文,陶令华倒是楞了一下,就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喝了声彩,这人生的真是丰神俊雅,一身蓝衫,如一棵竹般长身玉立,笑语温和,衣衫上的点点污泥似乎都变成了装饰,丝毫不显狼狈。
第四章 胡林
陶令华弄的人家险些翻车,连忙赔不是。
那人却道:“小事,不必在意。”陶令华又忙蹲下帮着捡东西。
大概是个敞口的小瓷罐子里盛着东西,先捡了瓷罐,很幸运没摔碎。
“不过是几颗珠子,在下自己捡就是了。”那人倒是没有为难陶令华。
陶令华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四处帮着找,幸而掉的地方没有水只有泥。找到了十一颗。那人笑道:“找不全也无妨,在下有事,还要赶路,先走了。”
陶令华想这珠子看上去十分贵重,若是因为自己丢了,实在是过意不去,就说道:“要不您等一下,我再找一会?”
那人想了想,答应道:“在下今日实在有事,若是仁兄找到了就给我先留着,等我回来再去找你拿回。若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陶令华也老实说道:“我家住在县城的小井后街上,敝姓陶,名令华,仁兄尽管找我就是了。”那人也拱手笑道:“在下姓赵,行二,今天实在太急,改日再会。”说完挥挥手上车自顾走了。
陶令华又找了一会,才在路边的一块泥洼中找到了那颗珠子,擦去了泥污,看那珠子碧色沉沉,他虽不懂玉,但是见过别人戴这种和田青玉,听说是极贵重的,珠子中间有个小眼,想是穿成串带在手上的。
这年头男人带珠串的倒是很少,而且这人身上一股子草药的味道,不知道是身上带着药丸子还是正吃着药呢。
见马车已经走的影子都不见了,知道赶不及,只好先留着等人家来要再说。
闷闷地回到家。陶家大姐刚做完饭,见弟弟回来,抿了抿头发,笑说:“你储大哥给送来了一块肉,我做了红烧肉,快来吃,我还发愁你要是晚上回来还得热呢。正好。”
抬头看姐姐,微微的汗意,真是芙蓉之色,陶令华心里沉重,这样才貌双全的姐姐,就被自己拖累了。
只吃了一碗饭,肉也吃不多点,就进屋看书了。弄的陶令荷有点纳闷。
晚上,陶令华去储信家里要了根红绳把那珠子穿了先戴在自己颈上,免得丢了,若是日后人家来了,再还那人就是。
这几日过的倒还平静,除了韩赋跑来几次问功课,两人讲究了几天。只是这日韩赋又来的时候,却神兮兮地附在陶令华耳边道:“听说来的穆大人是你家以前的老邻居,这次来特意想带你去国子监念书呢,你要高升了呀!穆大人青年才俊,二十五岁就中了进士,上头又有靠山,高升是毫无悬念啊!”
陶令华皱着眉头没说话。
韩赋继续说:“听说那个胡大人甚是好色,这几日弄了好几个美人,吴老爷很不高兴,命令乡绅们谁也不许再进贡任何东西,否则就要重办。我看吴老爷烦胡大人的很。又不是什么正经下来公办的官,不过是来打秋风的。”
陶令华只哼了一声,
韩赋有点无趣,转移话题,问道:“哪,你要是走的话,你姐姐怎么办?安排好没有?”
陶令华并没当真,心想,穆启就是想带自己走,自己不走,他能奈我何?因此只是嗤笑一声,自顾看书。
韩赋说了半天说的口焦舌燥,只好停下来喝水,喝了一杯不够,又倒,把个大明成化年制的民窑瓷杯弄的咣啷咣啷响。还说,这春茶到底比不上秋茶味道好。
“你消停些吧。”陶令华嫌他烦,忍不住插了一句,“春茶是苦,可是去火啊,秋茶你等过了白露再喝吧,有的喝还那么多话。”
韩赋坐了半天无趣,要家去,陶令华巴不得他走,就送出来,陶家大姐也正好进门来,见弟弟送韩赋出来,笑道:“正好,你穆大哥来找你呢。就在门外,快跟他去罢。”陶令华往门外一看,恰是穆启在门外站着笑,就咕嘟着嘴不愿意,陶家大姐又笑又叹地给他理了理衣领,道:“你这么大了,怎么还闹小孩子脾气?可是在哪里着了气?快别闹了,跟着穆大哥多长长出息,将来也有个好前程。”
穆启也笑道:“是啊,我今天正好有空,想给你讲一讲功课。”穆启本来就是个温文俊朗的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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