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他笑笑,狼狈地从喉咙里呛出一声酒嗝。
打开房间的门时,他甚至没抬头看清□□的女人的妆容是娇艳还是清纯。混混沌沌的,边走衣料边剥落了一地,他的,或女人的。啊啊啊,谁在乎呢。
床铺向下凹陷,女人的身体被他缓缓打开,凌乱的发,内衣带滑至肩,欢愉的表情,口红印上他的脸。
弄得一团糟吧。
分明身体在柔软的体内横冲直撞,脑内的画面却像走马灯般播放,简直是灵肉分离的场景,他见过不知多少遍:
习惯高处灯光,会作出恶作剧的笑颜;追捧赞美的言辞和数不清的奖杯名誉;鲜血迸射,坠入深渊的人,绝望的眼神,伸出的手;口诛笔伐的千万人百态的脸,一张张晃过;天使降临,温柔地拥抱了他;灰色的墓碑,教堂钟鸣······烟火夜空之下,暗朱红点缀的粲然若星辰的瞳,金色的光,胸口的鲜血······
“!?”
他犹如当头一棒,冷水从天灵盖灌到脚心,动作卡壳,哑然无话。
“先生,先生?”女人不满的出声,喘息中带有诱惑的颤音。
左夭晴的视线却仿佛失去了聚焦功能,既然能将突然出现的莫生零的脸与躺着的完全无关的女人的脸相叠。
“晴。”还未褪去稚嫩的声音,有些奶气地呼唤他的末字。
荒唐!他愣是被自己过分真实的想象惊出一声冷汗,然而身下的玩意却更硬更烫了,骗不得任何人。
平日不怎么有丰富神情的面容,啜泣□□的模样却让他心驰神往,欲罢不能。接下来他会怎样呢?痛苦抑或享受?向他求饶抑或怒视?
该死!他像是要把这些甩出头脑似的,狠狠俯冲撞击起来。全都是精神接触惹的祸,他不过受了潜意识的影响!
次日清晨,左夭晴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沙发上的莫生零倏然起身,边朝他走来边不停揉着双眼,那模样,应该是等他等了一整晚。
“晴,你去了哪里?”他问,皱了皱眉头,“酒臭味好重。还有——”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左夭晴挪开停留在他唇上的视线,却又落在了没扣好的睡衣所露出的锁骨上,深吸一口气,焦躁不耐地上楼,“让我一人待会儿。”
门关上了。
莫生零昂头盯着那扇禁闭的门,抿了抿下唇,攥实拳头。
多年后,他仍记忆犹新,左夭晴夜不归宿的第二天,带着一身难闻的酒味和浓郁的女人的香水味踏进房门,毫无预兆地,向他画出一条禁止界限。他盯了那扇门很久,道不明胸口
难消的恼怒。
那之后连续的两天,左夭晴刻意减少了与莫生零的接触,梦中的场景萦绕不去,让他愈加头大了。
“为什么避开我?”相反,莫生零却不让他如愿,直接在他进房间前拽住了他的胳膊,皱着眉头,开门见山地质问,眸子如利剑,令人闪避都难堪。
左夭晴无言地假笑,扒开了他的手,关门落锁。
黑发少年又一次来到了宫殿,透过窗,金发少年依旧跪坐在花田里,墓碑前,眼神温柔似水。
他扭过头,另一个金发少年朝他走来。相同的面容,不过瞳孔里血光潋滟,比窗外的那位可怕的多,他也熟悉得多。
上次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再上次则是哀嚎□□不停的铁笼。
金发少年总是笑着出场,然后摊开双手,场景转变——这次是医院,血肉模糊的四肢,心电图,脑浆,白大褂的医生和停尸间的冰冷空气。
但他知道的。
黑发少年握紧轮椅的把手,死命推着向前走,前面安全出口的绿色应急灯忽闪忽灭。
无人的轮椅上渐渐显出金发少年的背影,他已经遍体鳞伤,病号服的袖子下是苍白的皮肤和青色的血管。
前轮滚过的门槛,迎面的光实在过于刺眼。
让他一个人呆在这儿,是不行的。
出去。必须要把这个人带出去。
夜半狂风,吹的草木东倒西歪,不牢靠的窗棱啪啪作响。
左夭晴暗骂一句,被吵得心力交卒,忍不住下地找好拖鞋,去厨房找酒助眠。他揉揉酸痛的眼,厨房传来微弱的灯光和翻找东西的动静。
“零?”
背对他的人影却置若罔闻,跪坐在瓷砖上,伸出胳膊埋身在冷冻柜里搜寻什么。
“你倒精神。”左夭晴没好气地说,“赶快上床睡觉。”
话语随碰触的手指截然而止,他心底一惊,脚步后撤半步,忙捂鼻站远了。
莫生零不馋,自然不是在找冰激凌,他打开冷冻柜,是因为需要降温,他热得要失去意识般,才本能地找最快速解决问题的途径。
“起来!”左夭晴反应极快,将莫生零一把拽起来,“你现处觉醒中,身体非常弱,容不你糟蹋落下病根!”
莫生零像听不进他说什么,挥臂甩开他手还想往冷藏柜前凑。
左夭晴果断被他的举动激怒,抬脚踹上柜子门,横抱过莫生零发烫的身体往沙发上摔。他的额发湿了贴住脑门,眼睛紧闭,嘴巴里气息不稳,絮絮叨叨。
他俯身,特地用手背去试他脸侧的温度。感应到温差,莫生零轻轻偏头,脸在左夭晴的掌心间磨蹭两下,手指则勾住了他的袖口。
左夭晴咽了口唾沫,自觉不妙。他鼻翼扇动,闻到一股子刺激性强的,带有些腥味的奶香——哨兵信息素错不了。
(部分不便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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