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到肖蛰坎坷的少年生涯,姜嫂就忍不住可怜他,“小蛰,姜嫂炖了点鸡汤,你也吃一点吧。”
“嗯,好,谢谢了。”肖蛰领了她的好意,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后,就坐下来。
“上次真的是对不起啊。”姜嫂给他倒了汤,自己在一旁忙碌,一边道歉。
她指的是钥匙的事。
肖蛰一直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放琴阮云身上,就是盼着有朝一日她要是醒了,想回家随时可以回来。
可是后来琴阮瑶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个事,来这里拿了钥匙不请自到地闯到他家。
肖蛰也知道姜嫂指的是这个,摇了摇头,“都过多久了,没事,人我也赶出去了。”
“是我太冒失,她说是你妈妈,我想着……”
“她不是,我阿姨才是,我妈妈就在这,好好睡着呢。”肖蛰打断她的话,他嘴上说阿姨,心里早就把琴阮云当妈了,这可怜的女人为了把他拉扯大,一直没结婚,现在又生病,可能得在床上躺一辈子。
和琴阮瑶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比,真是天壤之别。
姜嫂尴尬地顿了顿,知道自己管得太宽,连忙结结巴巴地道歉。
“没事,真没事。”他把鸡汤一饮而尽,随意抹了抹嘴巴,“鸡汤真好喝,炖了很久了吧,有这么个好手艺的妈妈,小堂真幸福。”他夸着姜嫂的儿子,边站起来,“我去外头抽根烟,她就麻烦你了。”
在楼梯间里点起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闭着眼睛回味了半天,这才狠狠地把烟雾吐出来,带着一点呛咳,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靠。
这股突然起来的憋闷之气发泄出来,他才感觉好了一些,猛地吸了好几口,烟头几下明灭,就到了底。
可是他还没过够瘾呢。
掏出烟盒,去发现里头空荡荡的——刚才那一支已经是最后。
“妈的。”吸口烟都不尽兴,肖蛰刚平息下去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不耐烦地把烟盒往底下楼梯一丢,好像是要把负面情绪也丢掉一样。
“啧。”楼下突然有人发现不满,好像是被烟盒砸到了。
“呃,老兄,砸到你了?不好意思啊。”肖蛰趴着楼梯往下俯瞰,在看到底下皱着眉抬起头来的是谁的时候,立马就愣住了。
真是你越不敢遇见什么人,那个人就越容易被你碰到——
这个人是杨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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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肖蛰,你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我懒得理你你还得寸进尺了?”杨骏把烟盒捏扁,丢到边上堆满了啤酒罐的垃圾箱里,“丢个烟盒在我身上,是想刷存在感,提醒我还没把你整死吗?”
肖蛰本来还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好,更没想到他还会把“整死”放台面上来讲,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底下的人头,神使鬼差就接过话,“你也知道你快把我整死了?”
这句说出来,楼梯间就安静了好几秒。
“他们是怎么整你的?说来听听。”杨骏在肖蛰即将溜走的前一秒开口,顺带着仰头把最后一罐啤酒一饮而尽,随手一抛,啤酒罐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摔到垃圾箱里,和之前的兄弟聚首,欢快地号了一声。
刚才一直被挡着,没看到他手里拿什么东西,原来那里头的啤酒罐都是这位大爷的杰作。
看来这人心情不好啊。
不过他今天心情也不好,更何况被整得这么惨兮兮,人家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个惨法,这也太憋屈了。
一憋屈,肖蛰就不爽,一不爽,再加上想到已经把人得罪了,再也不用伺候这位大爷,他的底气就足了,气场满满地质问:“你不知道?”
“你是谁?我得时刻关心你?”杨骏嗤笑。
“靠,有钱有势也不要这么任□□。”肖蛰走下楼梯,和他对质,“我现在只能接武替的戏份。”
“你不是本来就只能接这种戏?”杨骏身上烟酒气交杂的,偏偏眼睛里头光亮得很,在颓废之中挣扎着。
说得真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肖蛰哼的一声,把自己被噎住的气场提升上来,“我原本是不需要在大冬天里淋雨,在火场里求生,在水底下打架的。”
杨骏“哦”了一下,看上去挺有幡然醒悟的味道,“原来我当时跟人说‘整死’,他们是真的照字面意思去理解的啊。”
……
他还能说什么?
“你们有钱人真他妈欠揍。”他这么实诚,肖蛰反而气不起来,索性在他旁边坐下,侧着脸嚷,“有几个钱了不起?有点势力了不起?”
杨骏瞧着他那酸葡萄的样子,“有几个钱没什么,有点势力也没什么,不过我有的不止几个钱,也不止一点势力。”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这状况也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有什么好埋怨?”
“是,那倒也是。”肖蛰点点头,觉得他每次说话都能一针见血,直戳自己七寸,实在是无奈,“你怎么也在这里?按理说像你这种有钱人,不该出现在这种小破疗养院的吧。”
“有认识的人在这里上班,我来看看她。”杨骏脸上闪过一丝痛色,“你呢?”
“我阿姨在这里疗养。”
“琴阮瑶的妹妹?”
“她是我阿姨,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肖蛰,你是被水火弄傻了?她是你阿姨,和她是琴阮瑶的亲戚,不矛盾。”
“哪里不矛盾了?如果她在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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