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疼,头也疼,心里也有一阵没一阵的疼,捣腾得他是这层汗没干另一层又冒出来,层层叠叠的,身上就没一处干燥点儿的地儿。
实在躺不下去了,天又不见亮,他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来一看,呵,才三点多,今儿晚上,这钟走得可真慢。
本来因为那个事儿,冲了凉上床就没有什么睡觉的心思,翻来覆去了小半夜,好不容易眯着会儿,却又突然梦到虎子那一档子事儿,现在叶生明儿下午的那场手术也蹦进了脑子里,还真的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叶凡瞪着眼睛,瞅着天花板的颜色从漆黑到深蓝,再依次递为浅蓝、奶灰、雪白。这天,可算是亮了,他长舒了口气。
熬过了这一天了,解放的日子,要来临了。
躺在床上的叶凡,眼睛没有焦点,随便落在天花板上虚无的某一点上。他听着房间外头传进来的动静,知道盛霆钧起来了,这会儿盛霆钧要洗漱,说不定跟他一样,也只穿了个裤衩,头上再支楞起几根头发,搁这大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他应该完全忘了屋里还有叶凡这么号人,不然不能还不过来叫他。
盛霆钧的脚步声是响一阵没一阵的,叶凡听着那声音,竟然突然觉得安心了,他慢慢阖上眼睛,对自己说:就这么一次,不能有第二次了。
叶凡再醒过来,太阳已经晒到床上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脑袋里搅成一团,抽着疼。站起来一酝酿,那叫一个头重脚轻,都恨不得直接脑袋朝地,栽下去。叠好了被子,扯平整了床单,叶凡打开衣柜,准备找身能换上的衣服。
他看着盛霆钧衣柜里那些吊牌还没剪掉的名贵衣裳,单睁着一只眼去瞅那价格,哟呵,这价格得够上自己小半年儿的换洗衣裳了吧,叶凡缩了缩肩膀,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穿好昨晚上那身,出了房间。
盛霆钧已经走了,顾勇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杂志,听到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就说:“先去刷牙洗脸,早饭给放桌子上了,嫌凉了就热了再吃。”
那是一点好脸色不给叶凡,叶凡正愁起床气没散尽外加心情不好时还得张着笑脸应酬呢,这下可好,全不费劲儿了,该是怎么个难看相就是怎么个难看相,一点儿不用顾忌对方的心情。
从鼻子里哼出气,
应了一声,叶凡就进了洗手间。他站在那面和他家洗漱台上二块钱小百货摊上买的镜子完全不能比的超大豪华雕花镜跟前刷牙,脸部肌肉一阵阵地抽着,这盛霆钧得是钱多到什么地步,才能连带着这家里的镜子都包装成一副城市土豪的模样啊?
“手脚麻利点儿,我又不是搁这伺候你的,送你去医院我还得回公司一趟。”顾勇远远地就亮起嗓子嚎。
催催催,催命啊你催!叶凡翻了个白眼,将嘴里的水吐出来,随便抹了把脸,去餐厅吃顾勇给带来的早点。
虽然顾勇这人嘴巴挺招人烦,可是做事儿一点不马虎,他先是把叶凡送到了医院,又去医生那儿问清楚了手术的确切时间,术前病人应该注意的事项,叶凡跟在屁股后头是病房办公室两头转,什么话都被顾勇问了个干净,自己是一点儿发挥的余地没有。最后还是顾勇嫌人叶凡跟在后头缀着难看,把他安置在病房里陪叶生,一个人忙活去了。
“我得回公司了,还有些事情得处理,手术前我就过来。”顾勇把叶凡叫到走廊一项一项地交代着,“中午饭要记着吃,噢,指不定我来得早,一并带上来了。”
“嗯。”叶凡应着。
“刚刚医生说的注意事项都清楚了吧?”
“嗯。”
“手术时间也记着。”顾勇停了一会儿,不甘不愿地加上句,“甭担心,没有事儿。”
叶凡闷了一口气,小声说:“谢谢你啊。”
顾勇赏了叶凡一白眼,他说:“谢我干什么啊,我靠着干这些事儿拿工资呢。走了,不跟你这儿干耗。”
“回见。”叶凡招着手,敌意倒是少上了那么一点儿。
“嗯。”
☆、027
今早上来的时候,叶生看上去精气神好了很多,医生那会儿正查完房,顾勇带着他去问了情况,说就目前来看,病情还算稳定,如果这手术熬过去了,没有什么复发的迹象,指不定能再多活上好些年。叶凡听了,心里那个喜啊,恨不得冲上去抱着自己看不惯的顾勇,朝着他脸就是一响啵儿。
送走顾勇,叶凡回到了病房,看着叶生正把着扶杆一点点地走路,在床上躺的时间多了,这路都快不记得怎么走了,脚底下明明实打实地踩着地呢,偏偏跟陷进了棉花里似的。
“爸,别累着,这会儿多休息休息。”叶凡瞅着叶生那较真儿的劲,忙赶上前去,把他往床上扶。叶生嘴上说“让我多走走”可还是随着叶凡坐到了床上,乖乖地脱了鞋,躺了上去。
“摇高点儿。”既然躺回来了,叶生想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啊,看看报纸。
叶凡听了信儿,忙摇高了床头架子,又拿起枕头拍软和喽,垫到叶生悬着的脖子下,好让他靠着更舒服。叶生戴上眼镜,随手拿过叶凡带来的报纸看上,叶凡坐边上没事儿,一会儿变一个姿势,连着换了好几个,怎么着都不舒服。叶生从那眼镜框上头瞅了他一眼,多多少少带这点儿情绪,叶凡一瞧,心想坏了,老爷子嫌他吵吵了,得得得,老爷子是病成这样也不忘关心国家大事,自己不能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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