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的短手指从他的额头左侧沿着伤口的痕迹摸到了额头右侧,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低头双手把玩着玉佩,只是稍稍用眼角的余光左右打量了一圈周遭。
先前在蜜蜂被放出来的时候护着他的侍卫仍然站在花园门口守着,而打伤了褚渊的那名侍卫却不见了踪影。
刘御弯了弯唇角,虽然他不常来被李氏抱着花园玩耍,却也来过几次,而这两名侍卫都是之前没有见到过的生面孔。
他重新扫了一眼褚渊的额头,刚刚一摸也能摸出来,伤口很浅,裂开的皮肉却微微外翻,宽度大于竹子的竹节,看起来不像是无意中扫到的,更像是有意打上去的,并且对方在打中后还特意抖动了一下竹竿防止没有弄出明显的伤口。
刘御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玉佩上,勾勒出一个浅淡至极的笑容,感谢这次小意外,武陵王在玩的把戏他已经都想明白了。
☆、褚氏离开
“我把大殿下交给你,是念着你为人谨慎、不轻易惹事,可是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情?”路太妃一待其他人离开,就开始发作,她之前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想要对人发,看刘御的奶娘李氏格外不顺眼。
李氏吓得不轻,唯唯诺诺低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得路太妃更气:“你这个样子,我是不放心把大殿下交给你了,你主母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也不用回禀她让她生闲气了,我在府上还是能做这个主的,你且收拾东西离开吧。”
路太妃早就想要把她撵走了,但是王宪嫄千方百计拦着不放,一来二去路惠男心中也有些不舒坦,此时抓住了把柄,自然要发作一番,趁机如愿。
刘御静静坐在她怀里低下了头,轻轻掩去嘴角的浅淡笑痕,再抬头时仍然是面无表情,歪着大脑袋默默看着路惠男。
路惠男被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看,火气顿去,低头亲吻着宝贝孙女的额头:“玉儿,祖母带你进去。”
额头上黏了点口水,被风一吹就感觉凉飕飕的,刘御一张包子脸都变绿了,嘴唇哆嗦了一下,默默把头扭开了。
让刘御松了一口气的地方在于,他额头上的口水可没白沾,路惠男说到做到,转头就把事情跟武陵王说了,直接把人给赶走了。
刘御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挺顺心如意的,王宪嫄给他换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奶娘,刘御对她还算满意,最起码不管东管西。再加上王宪嫄自己也要小心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时间来看顾大“女儿”,刘御难得能够耳根子清静一点。
唯一的一点不满意就是被抱去路太妃那边的时候,经常碰到同去的褚渊,要是褚渊不是喜欢啰嗦的人,刘御勉强也还能忍受。
但是褚渊面对别人的时候挺有范儿的,喜欢端着架子微笑装深沉,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的时候偏偏话唠得要死。
本来褚渊参加完葬礼就应该拍拍屁股滚回河南老家,但是褚渊在花园里伤了额头,虽然不是重伤,毕竟说出去也不好看,正巧王宪嫄被诊断出有孕来,整个武陵王府一扫先前的颓唐之气。
武陵王心情也很好,正好见人家儿子在自己这里受了伤,理所当然一般提议留褚渊父子留在武陵王府休息一段时间。
褚渊他父亲是褚氏族长,名湛之。褚湛之再三推辞不过,便答应了下来。
褚氏父子在武陵王府待了小半月,从路太妃到武陵王再到王宪嫄对他们都万分客气,主子辈唯一不客气的就是刘御,见了褚渊一直待答不理的,眼皮也不抬,态度十分冷淡。
偏巧褚渊就唯独对他感兴趣,天天除了按时修习课业、骑马射箭外,就是往路太妃跟前凑,巴望着能见他一面。
刘御性子冷,见天见不到几个表情,有表情也基本都是在冷笑,但是生得确实漂亮,路太妃以往喜欢给他戴金穿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出来给人看,谁都交口称赞。
只是现在小殿下死了亲哥哥,自然不好打扮得太艳丽,改穿了淡黄色和浅蓝色,更衬得肤泽莹光,就是跟他本身的气场不大匹配,不过路太妃看得高兴,也没人说什么。
恰好褚渊又喜欢穿白衣服,还在腰间挂一串玉佩,两个人凑一块远看就挺漂亮,路惠男平时也没别的消遣,就喜欢把两人凑一块,自个儿远远看着。
刘御挺不堪其扰的,褚渊是个小美男不错,而且以后很大可能还会长成一个大美男,不过他对美色一直不是很感兴趣,刘御唯一的爱好也就只有弄权、
他喜欢也只喜欢权势,就因为太爱权了,对其他一切事情都看得很淡,比起金钱美人,只有权势能带给他更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这一切导致了他对褚渊没有任何兴趣,每次看到人家笑眯眯的俊脸,不是想上去亲亲摸摸,而是直接上板砖。
幸亏褚渊额头上的伤真的是小伤,再怎么拖延,不过半个月就长好了,也就没了长久待在武陵王府的理由。
褚渊自己是挺想继续待下去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看到武陵王嫡长女板着的脸蛋时就觉得人生充满了阳光,但是褚渊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十分明事理的男孩儿,晚宴的时候他的父亲稍稍提了一个话头,他就十分懂事地自己把事情说了,主动提出告辞。
武陵王多方挽留,见褚氏父子去意已决,万分惋惜地叹息了好半天,命人为他们备了重礼,算作赔罪,毕竟人家儿子的脑袋在王府里被打破了。
第二天要去路太妃那边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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