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人们都不信。”那老太太说,“但是后来,发生一件事,咱们就不得不信了:在无灾娘娘抬进宫的那天,整个京城都地震起来,那震得哟,老大老大了……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当抬无灾娘娘的轿子刚刚抬过第一道皇城门,前一刻还震得老大老大的地震,就一下子停了下来!”
“……”
“在那地震造成什么损失之前,地震就被停了下来。”老太太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帝留下她的名牌,封了她个皇妃子,咱们老百姓,就都管她叫无灾娘娘。”
老人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又开始碎碎念着什么“骗人的骗人的”……
张子尧无言,只是搞明白了原来洪涝之前还曾经有一场地震被成功阻止过——至于这一次地震和上一次有什么干系,他反而有些云里雾里,闹不明白……更何况对于老太太一口咬定这次地震只是把上次没震完的震完这种说法,不仅挂在他腰间的烛九阴没动静,连站在他身后的太连清也是举着把伞瞪着黄金猫瞳,一脸懵逼。
——神仙都不知道的事,凡人就更不好胡乱瞎猜了。
张子尧放下心来,将祖孙俩带到客栈临时打起来的棚子处安顿好,自己喝了口茶歇口气,看着街道上越来越热闹,被救出来的青壮年们也开始加入救援,街道上的人们越来越多——
皎洁皓月挂在天边,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街道上却人来人往,好不奇怪。
张子尧稍稍休息了下,听见旁边有人在吆喝组织人们回半坍塌的屋子里取些棉被衣裳粮食等必要物资出来,因为看情况等朝廷发亮衣裳怕是要等天亮,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然而此时地震刚结束,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余震,到时候那些半坍塌的屋子压下来肯定会要了人命;更何况,那些房子现在仿佛到处都是机关。说不准不小心碰到哪也是落得被压个粉身碎骨的下场……综上考虑,愿意响应他的人少之又少。
张子尧伸长了脖子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站起来。
在太连清的唏嘘声中,烛九阴难得没有嘲笑他。而是提醒:“当真小蠢货,你这笨手笨脚去岂不是平白添乱?就不懂扬长避短?”
张子尧开始还不太懂的烛九阴在说什么,太连清见他一脸茫然,终于看不下去了,粗尾巴甩甩一脸嫌弃:“你不是个绘梦匠么喵?绘梦匠什么事都亲历亲劳喵?”
“没有啊,我家整理祠堂的是我爷每天早上画的青鸟——喔!”张子尧一脸恍然拍拍额头,“喔喔喔!”
“这傻子。”烛九阴嘟囔,“怎么能这么傻呢?”
张子尧拍拍腰间画卷,也不晓得是在表示感谢提醒还是在警告这赖皮龙闭嘴,总之之后他一溜儿小跑跑到那还在吆喝人的小哥跟前让他稍等,然后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下,他要来一碗茶水,找到个还算完整的空墙前站稳。
更多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落脚的人被吸引着好奇地看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少年取下腰间那杆鎏金雕笔,笔尖轻轻在碗中沾水,再轻轻一挥,水珠点点洒在墙壁上,奇怪的是,水珠并未被墙壁吸收,而是如同凝固一般挂在墙上!
“哇!”
“这是什么杂技!”
“呀,你们看那小孩手里头的笔,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那是,那是——”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而此时,站在墙前的少年已经飞快地画了一只四肢齐全、歪瓜裂枣的猴儿在墙上——
这猴画的很丑。
但是人们甚至来不及吐槽它的丑,然后更神奇的事发生了!
当少年笔尖勾勒猴尾完毕离开墙,人们只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什么“如梦亦如幻”,最后,当他一拍墙壁念了生“开”,那丑陋的墨猴就像是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动了动,动了动,从墙上跳了下来!
那小猴吱吱叫着。高举双臂,围着张子尧上蹿下跳蹦哒了一圈——
“嚯!”
“神啦!”
“这是,这是点龙笔后人,张家后人啊!”
“不好吧?张家后人不都是画画的么,你看着小孩画的猴,我刚学步的儿子都比他画的好……”
“嗨呀你就吹牛,你儿子画的猴能从石头上蹦下来吱吱乱叫吗?”
人群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少年身份,而张子尧本人却如同充耳未闻,一只只歪瓜裂枣似的猴子被他从墙壁上释放出来,伴随着他作画时身体轻微摇晃,烛九阴的画卷亦挂在他腰间晃啊晃,太连清搭着小伞踮着脚尖站在张子尧屁股后头晃啊晃,每一只猴子从墙上上跳出来,他都会发出兴奋的猫叫声——
人们不断发出惊奇的赞叹。
原本还啼哭不已的小孩见状,也停下了哭声,一下子笑了起来,拍拍手叫:“猴子!猴子!咯咯,小猴子!”
众人注视中,那些呲牙咧嘴的简笔画猴排着队儿溜达进一家住户废墟,那些猴子动作灵活轻巧,敏捷穿梭于废墟……没一会儿,猴子们又排着队溜达了出来——
大猴子脑袋上举着件棉袄;
二猴子双爪高举个棉被;
三猴子手里捧着一碗米;
四猴子手里咕咚咕咚,居然是不知道从哪儿翻了个拨浪鼓;
五猴子脑袋上套了个红肚兜……
“哪家小媳妇儿的肚兜!”
“哎呀,这丑兮兮的墨猴,还挺好色!”
“嘿,老娘的的肚兜——”
众人哄笑开来,之前的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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