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屋顶让他心情沉重,身边暖呼呼臭烘烘的男人更是让他心生绝望。
他木然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任由时间流逝。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渐渐的,有一线红光自东方升起,那是太阳的颜色,这预示着一个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外面已经能够听到村民起床农作和互相问候声,邻居早起打水,木桶坠落井中发出的噗通声,还有谁家叫孩子起床的吆喝声……都如此清晰的响在耳边,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里早已不是他原本待得那个世界。
楚际云眼眶发酸,几欲落泪。说实话,他无法坦然接受这件事,要说心里没有疙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昨天晚上那种悲愤欲死的情绪却是不再有了。
楚际云清楚,如果这么一直低落下去,折腾的是他自己,早晚有一天,这具本来就病弱的身子得被他折腾垮了。
他缓缓坐了起来,静静的倚在床头,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本来白皙柔嫩的掌心被细细的疤痕和一层薄茧覆盖,这只手不大,手腕很细,肌肤泛着一种淡淡的苍白,楚际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起身越过了男人下了床。
他走出破烂的屋子,整个院子一目了然,院子里开了口井,一个木桶歪倒在一边,除此之外,还有几根竹竿歪在一起,竹子上绑着绳子,原来该是用来晒衣服的,只是现在却脏兮兮的倒在地上。
“二妞儿,你今儿又那么早,咱们刚刚起床,你就从地里回来了!”邻居的一个妇人抖着刚洗好的衣服,扯着嗓子跟路过的一个女人说起了话。
“不起早怎么行哪,家里三个小崽子还等我照顾呢,得赶回去给他们做饭啊!”那二妞放下了锄头,伸手揉了揉单薄的肩膀,好脾气的笑了笑。
“不是婶儿说啊,你家那口子也太不争气了,三个孩子在家里张着嘴嗷嗷乱叫,他还每天去赌钱!单靠你一个妇道人家,这日子得苦到什么时候啊?”
看的出来,那妇人也是个口无遮拦的,说话的时候一脸的不平。二妞儿笑了笑:“我家那口子也就这样了,他不过日子,我们娘几个总不能不活吧。”
“哎!你这么个好姑娘配他真是糟蹋了!要婶儿说啊……”
“哎,婶儿,我得赶快回去做饭了,您忙啊!有空我再来跟您唠嗑。”
那二妞儿重新将工具扛起来,打断了那妇人的话,挥挥手往家里赶去。留下那妇人还在在那里为她抱不平。
楚际云抬眼,看那二妞儿从院门前路过,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惭愧,自己竟然连一个妇道人家都不如了。
那二妞儿有三个崽子,他这就一个,二妞儿还有个赌博的丈夫,可自己,也就是有一个粘人的叫花子而已,打发走了也就好了。
虽然初来乍到,可是真要回想起来,在原来的世界里,也不是没有比自己现在更加不幸的人。新闻还有报道虐待亲子的事情,而自己至少还享受了二十六年的幸福生活,岂不比那些人要好太多?
虽然现在发生的事儿都是莫名其妙的,可是至少,他现在还是个男人 ,既然是个男人,怎么能够因为这么一点儿的小挫折就悲观了呢?
楚际云撸起袖子,走到了井边,拾起了木桶放进了井里。
在哪儿活着不一样,经济环境恶劣算什么,他一个拥有几千年文化精髓的年轻人,还能不如古代人过得好不成?
带兵打仗他或许不行,难道养家糊口还能难得倒他?要想不住这破房子,一心想死怎么成,不劳而获能当真理?
楚际云扪心自问,他这种人难道真的离开了父母就不能活了?
楚际云费力的将一桶清水提上来,感觉腰部以下传来几分酸软的感觉,忍不住缓缓坐在了地上,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也没什么值得绝望的,他楚际云一没树敌二没害人,不就是多了个小崽子,小崽子得好好养,免得以后老了生活没保障。
换个方位想一想,楚际云忽然觉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天爷赐了五千年的文化给他当金手指,要是利用得当,说不定还真能在这儿混的风生水起。
楚际云扒着木桶边沿喘了口气,伸手掬起水来泼到了脸上,冰凉的水令他精神为之一震,手扶着桶沿望着桶里因为他的动作而晃荡的波纹,待水面平静之后,楚际云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的那张脸。
他慢慢坐下来,愣了一会,才缓缓一笑。
好嘛,这张脸竟然与他前世的面容相似度那么高,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吗?
楚际云茫然了一会,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站了起来重新走向了屋子。
刚刚走进屋子里,就见到男人正抱着小崽子哄着,一根手指头被小崽子含在手里,楚际云慢慢抿住唇,看着他早就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皮肤,忽然走了过去,一把将小崽子夺了回来,嫌恶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脏?有多少细菌?你想害死他吗?”
男人愣了愣,慌忙站了起来,摇着头:“不、我没有要害死他,我……”
“好了。”楚际云伸手抚了抚小崽子的脸蛋儿,淡淡道:“你还是走吧,不管去哪儿,别跟着我们了,我养不活你的。”
男人有些慌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娘子,你,你别赶我走啊,我不知道去哪儿。”
“要我说多少遍!”楚际云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是你娘子,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还是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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