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奇了,贺嫣没听师父说过和谁有交情。
春信君兀自接着道:“我和他有一面之缘,他是个好孩子。”
贺嫣:“……”
能管无良子叫好孩子,春信君辈份真是高到令人发指。
由此也可大致推断出师父无良子的神秘年纪。按比春信君低一辈算,应该在百岁左右;若低两辈,便是六七十岁。
“原来师父挺年轻”,贺嫣心中吃惊,有些意想不到。
对话过一轮,春信君对杭澈娶了个男媳妇的之事却还只字未提反对,且一直对贺嫣好言好笑,显然乐见其成。
贺嫣忍不住惊奇,“如今的杭家人可真够开明”。
仙史里有载,“杭家第三代辅君空山君杭昕被娄朗强娶,杭家举家悲愤。”这才到第五代,杭家思想竟已解放到可以坦然接受子弟娶男妻了。
春信君没头没脑地问完一圈不着主调的开场白,才稍正了神色对贺嫣道:“我叫杭攸,是杭澈的曾叔祖父,他们都叫我春信君,文绉绉的怪不好记,你若记不住,叫我老头儿就行。”
有人为老不尊,有人返老还童,这老头儿却是个老顽童,言行之特立独行打破了贺嫣印象里杭家人一成不变的冷淡形象,贺嫣觉得有趣,尊敬地笑道:“笑天见过春信君。”
春信君笑眯眯道:“彼此报过姓名就算认识,咱们说正事儿。杭澈突然说要成亲,我看你并不愿嫁,他用何手段逼的你?”
贺嫣:“……”
老头儿说话太匪夷所思,连贺嫣都不知该说何是好。
贺嫣不愿意嫁是真,但他更不愿意把事儿捅出来让别人八卦,于是敛了眸道:“未曾。”
春信君哦了一声,道:“杭澈他……一身毛病,我现在可管不了他,他不顾一切要娶你,想必是能听你两句的。你替我说说他,别把自个搞那么累,把担子全压自个身上,又没人逼他,整得苦大愁深的,何必呢,不好玩儿,一点都不快活。”
老头儿不按套路已经突破天际,贺嫣惊悚地一次次吃惊,半晌才回神道:“听说杭家有一尊一君困在连墓岛……”
老头儿立刻撇清关系:“你说的是杭昭和杭昕那两个小子?那鬼岛里面还有其他家三位家主,加起来一共有五位。五位当年的绝顶高手联手皆无法破阵出来,指望外面一帮小辈破阵进去?别说我老人家给你们泄气,这事儿难办。”
春信君停了停,想到什么,提高了声音道:“杭澈那小混蛋是不是以这事逼你?你别信他,逼你去送死的事儿他做不出,你还是好好操心他会不会到时自己先献阵,别累你年轻守寡……”
贺嫣:“……”
震惊之大,已经哑口无言了。
杭家长幼有序,杭澈没有中途打断春信君的话,他微沉了脸等春信君说完,有些恳切地道:“曾叔祖父。”
这是在央求春信君不要再说了。
春信君翻了一个白眼:“人家笑天小友不愿嫁你,你逼他成亲又是何苦?况且我也不想害人家大好青年守寡,哦,你们婚契都答了,已经是夫妻。但形式上这个主婚人我却不能当。你们俩何时情投意合再来找我,只要老头儿到时没死,一定给你们主婚。”
春信君停了停,又道:“杭澈,在婚姻一事上,你真是快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连杭昕当年被强娶都比你强,好歹当年娄朗对杭昕是有心的,单相思的人是娄朗而不是咱杭家的人。”
杭澈:“……”
贺嫣:“……”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神展开。
杭澈笔直跪下,不肯放弃:“曾叔祖父,孩儿是一定要娶他的。”
春信君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咱们杭家重情,代代伉俪皆是两情相悦,譬如你父亲去了你母亲殉情跟随,我虽烦透了他俩这种甩手不管事的做法,但好歹他俩于夫妻之义上,别人挑不出错处。”
春信君训完杭澈,转头好言好语对贺嫣道:“笑天小友,你别惊讶,杭家这样的夫妻很多不止他父母一对,哦,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别怕,并不是说若杭澈去了就要你殉情的意思,杭家家法没写这一条。”
他停了一下,有些同情道:“不过剩下的那个人孤零零地守寡也怪可怜的。”
既而又神秘得意地笑道:“你猜杭家几代长辈,为何独独我能活到现在?哈哈哈,全仗我终身未娶。虽然说我这个老光棍给祖上丢人,但也好过杭澈这种单相思,他比我丢人。”
顿了顿,春信君又恨铁不成钢地一笑,转对杭澈道:“他对你无意,你若去了,他也不会跟随……这又是何苦?”
杭澈微微蹙眉。
贺嫣:“……”
春信君:“我看他也不会替你守寡,你又是何必?”
杭澈脸色苍白。
贺嫣:“……”
春信君:“我杭家能容你娶男子,却不能任你儿戏婚姻。”
贺嫣敏感地捕捉到一点什么,抱着一线希望问:“春信君,杭家可能休妻,可能和离?”
春信君同情地望向贺嫣:“杭家只有丧偶,没有休妻,没有和离。”
如一道惊雷打在贺嫣头上,他僵硬地望向杭澈:“杭澈,你瞒得我好深啊!”
贺嫣心中怒火交加,甩手离去。
没有拜堂,最苦恼的人是贺惊雁。
因为这样他不算完成任务,完不成任务他回无良谷就遥遥无期,有些烦恼。
想起无良子说过,成亲那日会送上全副嫁妆,如今贺嫣已到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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