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曲弦也好还是自己口中假作的李弦也好,李淙早已把萧弦当做了自己人看,没觉着有什么好害臊的,可想到萧弦记忆尽失,在他眼里两人完全半生不熟,害臊也是应该。又记起曲弦从前跟人说句话都满脸通红的畏缩模样,偶尔被人扯个衣襟或是摸□子,哪次不是偷偷躲起来委屈得哭个半天,若这会儿硬要服侍他如厕,倒像是借机轻薄,于是李淙点头道:“好吧,穿上棉衣哥背你去,你自己当心着些。”说着便转了过去半蹲下|身子让萧弦赶快上去。
“呃……”萧弦有些犹豫,见李淙招着手催促,只得套上棉衣妥协地半跪起身,伸出手攀住了李淙的脖子。
李淙嘱咐萧弦抓稳,而后背着他出了屋子往村子外头走。绕过村口的大树出了村,外头是连绵的田地,这时节还不是播种的时候,地里裸|露着泛黄的土。近处阡陌相错,鸡犬相闻,远处群山叠嶂,苍色和烟,颇有一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李淙步子挺快,下盘却稳稳扎扎,没让萧弦觉着怎么摇晃。只是风有些寒,直往没系紧衣襟的棉衣里头钻,萧弦缩了缩脖子,隔着两重厚棉衣感觉不到彼此的体温,对方颈窝的热度却贴着袖口露出的一截白嫩手腕久久不散,近在咫尺的暖源直让人想歪头往上靠。
萧弦倾身往前凑了凑,李淙也没在意,只感觉耳畔的呼吸又清晰了些,于是紧了紧胳膊,两人贴得更近了。
田埂上,萧弦转头望着两边地里蔫耷耷的不知什么苗奇怪道:“哥,怎么冬天地里还种庄稼呢?”
李淙弯着嘴角笑了一声,一看萧弦就是没下过地的,边走边道:“东郡气候暖,地里种的是冬麦子,年前八月的时候种下去,等来年五月收,冬天要在地里过冬的。”
“哦……”萧弦缓缓点头。其实也没听明白,不过要让他一个连乡下都没怎么去过的城市人懂这些真是难为了。以前在家里买菜做饭什么一向是哥哥料理,他自己只有菜入了口才认识是哪种,说出去都丢人。
萧弦没再问下去,李淙想他那小身板以后也不可能下地,便没多解释,背着萧弦不一会儿就穿过了田地,来到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前。
农村不用马桶,因粪便要作肥料,茅房只这一处,虽说简陋,倒没有萧弦心里想象的露天茅厕那么夸张。
萧弦从李淙背上下来,望了一眼传说中的茅房,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掩着鼻子闪身进去,第一次实打实地撞上了所有穿越者必须面对的重大难题。
萧弦夸张地两手捂着半张脸连蹦带跳地从里头出来,他发誓就算穿越来了什么都不干,也要先把厕纸这东西给研究出来。
回去之后李淙打了水让萧弦洗手,萧弦边洗边松了口气。他心里琢磨着山村野人家或许不太爱干净,要是自己提出来想洗手会不会太奇怪,还好李淙先说了,不用他愁了。不过看不出来李淙一个普通农夫,倒也挺讲究干净的。
可真正让萧弦愁的是他的小菊花貌似真的……痔疮了啊。腹痛不说,还流血,在这人生地不熟、医疗设施又一点不靠谱的地方要让他怎么办?
“想什么呢?”李淙敲了敲脸盆让萧弦回魂,道:“洗好就收走了。”
萧弦脸一红,道了声“嗯”,而后低着脑袋缩回被子里不再说话了。
李淙端着面盆出去了又进来,从怀里掏出两卷书递给萧弦道:“这是早上书摊上买的,猜你或许喜欢看,没事翻翻解解乏吧。我去隔壁沈大娘家看看,有什么事就大声点喊,外头能听见。”说罢便放下帘子出了门。
萧弦接过书来展平,封面上写着花语集、霖铃诗,那字还没李淙的好看,打开一看,诗词歌赋郎情妾意无病呻吟,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才爱的东西吧,李淙怎么觉得自己会喜欢看?萧弦瞄了几眼,撇撇嘴,心道这书只适合白天睡大觉时候遮眼睛,正要合上,瞥见页脚地方的注释,蝇头小楷寥寥几句,大多是东琅的风土民情历史典故之类的,倒挺有趣,于是坐正了身专挑诗下注解当故事来看。
李淙出去了,门外没了动静。过了不多一会儿,又听见有人进来,步子有些慢,颤颤巍巍的,不似李淙那般稳健,萧弦放下书转头看去,门槛外站着个满头鹤发的老妇人,一手挎着个菜篮,一手撩着帘子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请问你是……”萧弦迟疑地开口,边问来人边往外探头,心里琢磨着有生人上门,要不要把李淙喊回来。
那老妇人似乎看出了萧弦心里想的,跨进门槛摆手道:“别找啦,阿淙在院子里头腌菜呢。大娘过来看看你。一个人呆着没趣儿吧,来帮大娘剥毛豆。”
老妇人边说边进了里屋,走到桌边把椅子推到榻边,又将一篮子翠绿的毛豆搁在椅子上萧弦刚好能够着的地方,而后双手撑着床榻望着萧弦等他答话。
联想起刚才李淙的话,萧弦立马反应过来,喊了一声道:“沈大娘?”
“嗳,乖孩子。”沈大娘靠在榻边倾身揉了揉萧弦的脑袋,面上的皱纹堆在一起,笑得眼睛都没了。
萧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思绪飘到了院子里。从里屋的窗子看过去,李淙拎着只大水缸正在冲洗,脚边的估计是盐罐头,身后的架子上挂了一排晒成半干的菜。腌菜……是腌咸菜吗?自己好像还没见过咸菜怎么腌的呢。萧弦顿时来了兴致,歪着身子攀窗框张望,没想到沈大娘见了他这副样子,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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