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汉抱着水烟袋,坐在门槛上,默默的看着自家一脸倔强的小三,老伴则在一边哭哭啼啼……
这一切的起因,要从昨晚说起,昨天村里头的猎户唐双喜,带着猎物到县城里赶集回来之后,整个村子里头都弥漫着一种不安分的气氛。
究竟是怎么回事?唐老汉也已经打听清楚了!
原来县城里面贴出了告示,每一个去当兵的人,都可以得到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而且是当场就发下来,由家属带走充当安家费。
要知道现在就算天下已经大乱,可是毕竟云南还没有收到大的波及,相比于中原地区二两银子一石的米价,在云南一两银子还是可以买到一石大米的。
一百石大米买一条命,这天下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唐老汉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自己倒没有这个心思去挣这个断头钱,可是却管不住自家的小三……
再加上家里头总共就只有三四亩水田,却还要养活六七个孩子,几个小的就不去管它,可是老大、老二、老三,可都是已经成年了!
老大,老二有个盼头倒还好,没有去动这个心思,但是当轮到老三结婚分家时,估计连床草席都分不到!
眼看日头渐高,从村子里到县城可还有20多里山路要走,考虑了很久的唐老汉终于站了起来道:“家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们三兄弟想来都是知道的,因此老子考虑来、考虑去……”
“考虑到反正咱们一家子,也是在这里艰难度日,前不久刚刚出生的老八,因为没有奶水而活活饿死了,这么一件惨事,都发生在咱们家头上了。”
“所以呢,小三,你要是想去争一条活路,老子也不阻拦你,只是你自己要想好,自古以来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你可别到了军营里头却又后悔了,虽然老子没当过兵,但是军令如山倒这句话还是听说过的,逃兵被抓回去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你年纪还小,可能不知道……”
唐老汉打开了话匣子,就不打算停下来,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让小三去争一条活路,但从内心深处想,唐老汉还是在潜意识中想要劝一下小三。
只是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唐春来,此时听到自家老子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松动之后,连忙跳了起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打断了唐老汉的话头。
“爹,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唐双喜那小子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去当兵之后,不仅有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当场由家属拿回来。”
“而且等打了胜仗之后,那些将军们还承诺过,给每一个去当兵的人分上一百亩的水浇地……”
“爹,你想想,这样的优厚条件,这还到哪里去找?”
唐老汉默默的在门口敲了敲水烟袋,听着儿子的长篇大论,好多次都想要开口说,行,那你现在就出发吧!
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时,唐老汉又是心中一颤,硬生生的强行忍住了……
可是等儿子说完之后,迎头看到他那一脸的稚嫩脸庞上的那种憧憬!
唐老汉深深的吸了口水烟,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翻滚,终于开口道:“天色不早了!”
唐春来才16岁,对于唐老汉的这句话,没有当场反应过来,正要追问自家老爹是啥意思时。
此刻本来正在墙角抹眼泪的老娘,却突然站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就冲着自家老子去了……
“你个死老头子,你竟然让小三去当个丘八?你要是想让他死,你就干脆把他打死算了,好歹还给他留个全尸,你这让他去当兵,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吧,你个死老头子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谁家儿郎去当了丘八,还有回来过的么?”
可惜女人再拼命,又怎么可能拼得过男人,唐老汉一把将老伴扭倒在地并紧紧的抱住后。
赶紧冲着还傻愣愣的唐春来道:“你个畜生,不是想去当兵吗?那你就赶紧走啊!”
到了这一刻,唐春来终于反应过来,先前的一股热血,此时也渐渐冷却下来。
默默的走到还扭打在一起的爹娘身前,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就拿起了昨天晚上就整理好的小包裹,不顾,哭的撕心裂肺,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的老娘,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
抹去一把泪水后,唐春来仰面望天,死死地,睁着眼睛,不想再次让泪水湿润了脸庞!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自家的大哥与二哥也走了出来,“那个老三……”唐老大刚张口,却又紧紧闭上了嘴巴低着头,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了一般。
见此,唐春来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些许地哭腔道:“大哥,二哥,你们俩也不用愧疚什么,你们更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老大,你都已经20了,却还讨不上一房媳妇,简直是咱们唐家之耻啊!”
“想来,拿了那一百两银子之后,老大,你和老二就都可以娶上媳妇,延续我们唐家的香火了,如此,我唐春来就算是死在战场,也对得起我唐家列祖列宗了……”
唐春来说到这里,唐老大和唐老二头就更低了,要知道这银子可是唐春来用命换来的……
正当唐春来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屋子里面却又传来了轰隆一声响,三兄弟齐齐脸色一变!
自家老娘那疯狂的喊叫声,还有老爹的闷吼声,让三兄弟的心中都不好受,尤其是唐春来……
“好吧,咱们长话短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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