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闹可看,还是在程卫尉家门前看热闹,赶上了的,谁舍得挪脚?送礼的递上礼物,请托的不再纠缠门子,求见的更是走到一旁抻长脖子,总之这一刻,府门前台阶上下,站满了人,一个个向东闾英和狗子行注目礼。
有认识东闾英的觉得,堂堂世家家主为难一个门子,难脱心胸狭隘之嫌;也有人刚刚受了门子的气,觉得该,就该给这些可恶的狗奴才一点颜色瞧瞧。
程墨没有直接承认,狗子哪肯在这个问题上和东闾英纠缠?他脸色微沉,皱眉道:“我家阿郎吩咐请老先生花厅奉茶,老先生去还是不去呢?”
虽然我害怕你把我收受/贿/赂的事捅到阿郎那里,可若是我众目睽睽之下坠了永昌侯府的威风,会死得更快。两相权衡,狗子便不再谄媚。哪个门子没有要点好处?大不了挨罚。
东闾英眼中精芒一闪,冷声道:“娘舅来了,外甥女居然没有出府迎接,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老夫这外甥女不通人情世故?去,叫你们夫人出府迎接老夫。”
他摆出娘舅的派头,大有霍书涵或是程墨不迎出来,他不进府的意思。
年前刚来的门子树根是狗子的邻居,求了狗子才得了这份差事,当差三个月,积攒下来的银子已经足够娶媳妇了。他对狗子感恩戴德,日常处处拍狗子马屁,这时见东闾英不依不饶,心头无名火腾腾燃烧,厉声道:“我家夫人是什么人,怎么会亲自出来迎接你?”
一言既出,府门前看热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谁不知道霍书涵身份尊贵,可再尊贵,也得讲孝道,俗话见舅如见娘,亲娘舅到了,出府迎接不也是人情之常吗?
也有人怀疑东闾英是骗子,不过他身着锦衣,腰中那块玉佩晶莹剔透,不是凡品,想来身份不凡。
东闾英连声冷笑,道:“这就是名满京城的程卫尉教导出来的好奴仆!”
狗子心头火起,这老头今天是中了邪,非要跟他较劲,搞砸他的饭碗不成?他也跟着冷笑两声,道:“家主母一早回娘家,老先生既要家主母亲迎,才肯进府,那就在这里等好了。”
认识东闾英的人不敢表现太明显,不认识他的,顿时笑出了声。树根道:“不错,你既要我家主母亲自出府迎接,那就在这里等好了。我家主母回娘家住,没有十天半月不会回来,你要不要吩咐厮回府取被褥?”
话音刚落,众门子捧腹大笑。
东闾英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些奴才竟然胆大包天,牙尖嘴俐,一点不畏惧永昌侯府的名声。
大街转角处的蹄声由远及近,在栓马柱停下,有人过来,低声问一个求见被拒的人:“这位兄台,生什么事?”
那人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脸上虽有沧桑之色,但透着沉稳,便把刚刚生的事简略了,道:“你若认识这位老先生,赶紧劝劝他吧。”
何谕不认识东闾英。
内侍宣诏,厮唤不醒他,长兴侯吩咐用冷水把他泼醒,他浑身被冷水泼湿,照样呼呼大睡。长兴侯没办法,只好以他昨天回府,今早去看望姑母为由,请内侍稍待,话间,一个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
来宣诏的是6子的干儿子郑春,何谕的差事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当下掂了掂红包的厚度,笑眯眯道:“咱家急着回宫复诏,就不等了,侯爷代为接诏也是一样。”
长兴侯连声道谢,立即摆香案接旨。郑春宣完诏书后,他又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
郑春走后,长兴侯让厮想办法把他叫醒。何谕被折腾醒,用井水洗了脸,立即进宫谢恩,然后赶到永昌侯府向程墨道谢,顺便请示,怎么采矿,没想到一到府门口,便遇上这事。
他不管也不关心,东闾英是不是霍书涵的亲娘舅。他只知道,有人在程墨府门前闹事,打程墨的脸。这就不行。
何谕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朝东闾英拱拱手,道:“老先生请了,不知老先生官居何职,为何在永昌侯府门前闹事?”
东闾英最忌讳人家问他的官职,那是赤果果地揭他的伤疤啊。当年他也曾得到几位大儒的举荐信,可每次都没有被征僻入朝为官,因为昭帝没有亲政,政事由霍光了算,霍光不同意他出仕。
他心口绞痛,厉声道:“你是谁,现居何职?”
何谕道:“何某舔为将作令。”
将作令食俸六百石,京官多如狗,六百石的官实在不算什么,可当官是东闾英的野望,哪怕当一个食俸二百石的官,于他也是一偿夙愿。
东闾英气得胡子根根竖起,道:“你要为这狗奴才出头吗?这里可是永昌侯府,不是你的将作令府。”
要是他身为二千石以上的高官,一个的将作令何敢这么对他话?
何谕道:“递上拜贴时,你没有摆明身份吧?门子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是霍夫人的娘舅?老先生在一个低贱的奴仆面前耍威风,传扬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人家不是笑霍夫人有这样不讲理的娘舅,而是笑老先生自居下贱,和奴仆一般见识。”
“得对。”不人看热闹的人赞同地道。
他们很想看东闾央虐门子,可刚刚画风急转直下,分明是东闾英被虐得体无完肤,这戏就不好看了。
先前告诉何谕来龙去脉的人道:“难不成老先生真要取被褥在这里等霍夫人回府?”
回娘家的鬼话他是不信的,指不定这老头因为什么事得罪了霍书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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