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要挣点小钱就得走大半天的山路到县里去,县里大部分生意人是做苗圃的。晚上回不来就在老板家睡,汪择洋老实乖巧,老板家人待他还算和蔼。老板的老婆是教师,女儿很漂亮。
汪择洋说到这,笑了笑,强调说,他后来和小姑娘混得很熟绝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妈妈的小钢琴,汪择洋第一次接触那东西就会弹。翻泥土,剪枝丫的粗手会弹优雅的钢琴,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小姑娘是为了这个才缠着他的。
汪择洋记忆最深刻的倒不是漂亮女孩与她家的钢琴,是天空,汪择洋在她家剪枝看到的天空。
扦插用的枝,剪满两盆得三块五,以汪择洋的速度三小时能剪两盆。汪择洋就坐在屋外,旁边就是墙围合起来的园地,抬头看到的一半是屋檐,一半是天。
被钢筋水泥剪切出来的天空给汪择洋很奇异的感觉。视线里,天空和屋檐是在一起的;感觉上,它却因为干净越发的遥远了。那会儿汪择洋做会工,抬头就看看天,憧憬一下飘上天。
这会儿他明白了,飘上天的感觉,并不只是快乐与幸福,还让人心酸,心疼。汪择洋把鼻涕擦在了穆野晟背上,然后睡了过去。
第 20 章
半夜汪择洋是在穆野晟屋里的床上醒来的,穆野晟并不在身旁。汪择洋屁颠儿地跑去翻出新买的衣物,在那堆衣裤上打了一夜的滚,滚完了,又抹平被滚皱的衣,傻笑一通,继续往上滚。
汪择洋领了工资,途径一家手表店,他就晃进去了。出来时汪择洋手里拿了东西,他时不时地看看,笑笑。
在穆野晟的书上画来画去,汪择洋兴奋了几晚,激动了几晚,又闷着头烦躁了几晚,仍是没将表送出去。
有些东西太在乎了 ,太想做了,结果反而会表现的不在乎,做不出来了。
寒潮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夜晚仍是清冷的,空气飘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汪择洋怀揣着那个小盒子,一手拿着电话,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穆野晟的别墅后有个小湖,尖尖的月牙儿倒影在湖面上,泛着清幽的光,周围一片寂寥。汪择洋坐在湖上的亭子里,咬咬唇,拨了穆野晟的电话,第一次没人接。汪择洋愣愣的,又拨了,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穆野晟叫了句小择。
汪择洋回过神来,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台词准备了太多个版本,临场了,却把他搞混了。
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穆野晟在那边好像对谁说了什么,汪择洋听清了穆野晟在对一个撒娇的女人说着什么。
被风吹得一个激灵,汪择洋清醒了,他好像忘了,穆野晟不止有一栋别墅,也不止一个情人,像他这样等着他的人又有多少?他现在这副德行像个什么?像小妾,等着夫君的恩宠!
清风吹得愈发冷冽了,连湖里的水也升起白白的寒气。
汪择洋笑了,将怀里的盒子扔进了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小择,有事吗?”穆野晟终于开口问了。
“没事,我把你的电话掉马桶了,在试试能不能用。”
耳边传来穆野晟的轻笑声,汪择洋不可抑制地想着他现在的摸样,一甩手,电话也扔湖里了。
汪择洋紧了紧衣服,走出了亭子。几分钟后,汪择洋又走了回来,脱了鞋子、外套,一头钻进了刺骨的湖水里。
摸了半天湖底,汪择洋一屁股坐水里,拍着自己的脸。他委屈了,他竟然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没说就把自己的心意给扔了。他觉得是自己让自己委屈了。他想告诉穆野晟:他想他了,他想谢谢他照顾了他这么久。
等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汪择洋全身都僵了,手脚没点知觉。回屋洗了热水澡,又泡了姜茶,找了些药吃了,汪择洋缩被窝里打哆嗦,手握着块银色的手表,玻璃片内全是小水珠,指针却还在动。
有个温热的东西在嘴上蠕动着,汪择洋轻嗯了一声,微睁开的眼有些茫然,没有焦距的对着穆野晟。汪择洋那会子还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便强迫自己一个劲的转着眼珠,好让脑子也跟着转起来。
穆野晟替他戴上眼镜,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汪择洋猛地扑过去,朝穆野晟的脖子咬了一口,很轻很轻。
穆野晟揉了揉他的头发,也钻进了被窝,眯了一小会。
醒来后,穆野晟告诉了汪择洋,说他找到他弟弟曾经带的玉了,再过段时间就能要回来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弟弟。
汪择洋抬眼只看了穆野晟一瞬,转过身,就将手里的表往床底下一扔;拿起床头柜上他吃药剩下的半杯水,泼穆野晟脸上,骂了句:“你妈的狗屎!”
跳下床,汪择洋就爬窗,呆了一秒,又跑回来抱起衣服,从门口跑了出去。
穆野晟愣了半响,擦了脸上的水,他得换个地方睡了,暗道:果然太惯着小择了。
汪择洋气鼓鼓地出了门,越走怒火越旺,最后昏了头,连他能去哪儿都不知道了。
回了趟孤儿院,奚泖还没回去,冯舀当家,对他一脸的不欢迎。汪择洋呆着没意思。
汪霜去了外地上大学就没回来过,汪岩也考上她姐读的学校。孤儿院里还真没有一个
人是汪择洋想理会的,没待几分钟,他便走了。
汪择洋跑去拉苍澜喝酒时,他正在解剖室剁尸体。
这些日子苍澜越发的阴沉了,那些小护士见到他就和见了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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