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盛仙开口道。
兰寻剑愣住了。
盛仙道:“我知道先帝当年并没有死……是前些日子两个奇怪的人到府上来和我讲的,我当时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后来仔细想想,加上很多江湖传言的推测,这并不是毫无根据。他们说这些,我便想到大概是与你有关。”
“是这样……”兰寻剑苦笑一下,闭了闭眼。
“不过,我并没和你说,因为我想一想,这大概是你不想为人所知的一面吧?”
兰寻剑惨然一笑:“肮脏过往,无法诉诸人言。”
“不管过往怎么肮脏,那都与你无关。”晚风吹得盛仙发丝飞扬,看来竟然与往日神情全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眼中两谭深邃泉水,不可见底,“我知道真正的你是怎样的……你和这世界的联系,还有我。”
兰寻剑睁大双眼,好像想努力看清面前这个人。
“我会让你看到的。”盛仙笑笑,“还有我,还有很多很多。如果他死了的话,就让那些过去都见鬼去吧。反正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没有你的话……是不行的。”
他伸出手,抚上在月光下发着淡淡光泽的兰寻剑的侧脸。
兰寻剑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盛仙探过身子,慢慢靠近对面的人,直到温热气息扑到耳畔,兰寻剑才如梦初醒,转过头,猛地后退两步避开了他。
盛仙的手保持着那个姿势停在空中,残留的温度好像还徘徊在指尖。
兰寻剑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你……说的那两人是什么来历?”
到手的鸭子又飞了,盛仙有点懊恼,有气无力地答道:“他们自称楚流芳和陆染风,我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是么。”兰寻剑想了想道,“似乎听过这两人名号……”
“娘子你想知道,明天问问我小师弟,”眼珠转了一圈,盛仙又道,“我说,娘子……”
“谁是你娘子。”兰寻剑换回冷冰冰的语气,道,“我要歇息了,你回去罢。”
“哎,等等……”盛仙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兰寻剑推出了门,随后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响,他在门口扁扁嘴,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嘟囔道:“唉,夫妻之间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兰寻剑背靠在门后,微微喘息着,眸子里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
想起当时在乌有县与这人相遇,他带着闲散笑容坐在那集市边,目光穿越人群。
掐指算来,还未满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付钱的时候突然发现钱被偷光了这种事要怎么办才好
四人虽则是悠闲赶路,按着路程,至多三天便也挨近朝夕湖周围的热闹城镇了。
之后的路上兰寻剑不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几个人倒也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尔康虽然偏爱走访隐居高人,对江湖种种传说的熟知程度仍然颇高,从他口中得知,cǎi_huā大盗楚流芳和媚行堂堂主陆染风,原来俱是名动一方的人物。不过若依盛仙所言,此二人来头远非如此简单,尚不知与二十年前那件案子有何牵扯。
只是如今先帝已死,事情究竟要如何演变,实难揣测。
按说先帝死后,兰寻剑手中既握着许多重要情报,那边应该早已派出了追杀的人马要将有牵扯之人全部灭口才对,不过尔康选的路人烟稀少,倒还未见形迹可疑之人。
这日终于到了朝夕湖附近,几人寻了间偏僻小店住下。虽说是小店,在这样城镇上也是热闹得很了,到了傍晚来往商客侠士将小小店面挤得人声鼎沸。
盛仙他们坐的桌子旁边正有几人饮酒畅谈,嬉笑之声不时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在讲几人闯荡江湖遇上的奇人奇事,盛仙觉得有趣,竖起一只耳朵来听着。
“说起那位静王爷,鄙人有幸见过一面,”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忽然转了话题道,“当真是姿态fēng_liú,江山气度。然,素闻他无意朝中党羽之争,果然是圣意难测。”
盛仙另一只耳朵也竖了起来。
兰寻剑也微微侧过头,细细听着。
只听另一人又道:“静王爷虽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传闻,行事上却仍算是口碑最好的一位了,先帝驾崩前便一向主张民心为上,此等结果并不意外。”
兰寻剑豁然转过头,他斗笠下的脸教人看不清表情,盛仙却能感到他在微微颤抖。
那书生模样的人道:“大抵如此。话说,此次国丧,按理湖畔大会该当延期了,不知为何仍然未有消息传来。”
坐在正中一身江湖布衣的佩剑侠士道:“朝廷中事我等何必太过在意,武林一向与彼处各行其道,两不相干的。”
盛仙拍拍兰寻剑的手,起身晃到那一桌前,咧嘴笑道:“几位爷,贫僧久不闻世事,适才听得奇怪,你们说的先帝是……”
几个人抬起头来看他,书生开口道:“前几日圣上驾崩,这位……大师,不知道么?”
盛仙回头看了看兰寻剑,又转回来咬着字道:“圣上驾崩?”
书生点点头:“是啊,说是抱病而崩……真是,不和那之前的先帝一样么?短短数十年朝代更迭如此迅疾,实乃乱世之象,唉。”说着摇摇头,叹息两声。
另一人奇怪道:“此事短短两天早已传遍朝野,仁兄竟然不知?”
盛仙搔搔头,道:“这,贫僧孤陋寡闻了。”之后又与几人交谈片刻,便轻轻一揖告别,转身回到了原来桌边。
尔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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