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海点点头,一丝冷笑:“我没说我一点都不赔,跟着起哄的那几个,你找他们私下谈谈,在保证不退会的情况下,维持现有的会员消费权益,暂不上涨会费,果真想退的,也不勉强,只要不超越俱乐部的最低额度,咱们还可以协助他们转会,这个提议于他们有利,高尔夫对他们来说不仅是项运动,也是个身份象征,不会太死缠,剩下的……哼,除了李明宇,其他都可以私了。”
陈悦沉吟着点点头:“我看行,独木难成林,别的会员不明就里,被他一蹿腾觉得自己吃了亏,我们退一步,他们多少取得一些利益,让李明宇自己去当那个跳梁小丑吧,联名诉讼不攻自破。”
“行,回头你给我弄一份最低额度的赔偿清单,看看大约是多少。”
“也就几十万吧。”
徐天海一愣,想不到陈悦脱口而出。
陈悦道:“你没在的这几天,我也想过这些,私下里和联名的几个不太重要的人谈了谈,他们的心理和你分析的差不多,我提前做了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初步预算,赔偿金最高不会超过五十万。”
俩人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合作,除了彼此的信任,还需要相当的默契才行,徐天海离不开陈悦,陈悦那,唉,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后半辈子就这么摽着徐爷干吧。
“嗯?你小子暗度陈仓啊,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徐天海琢磨过点味了。
陈悦嘀咕着:“说了有个屁用,您那脾气,当时听的进去吗?”
徐天海不说话了,沉着脸喝着普洱茶,胃里又条件反射地冒出酸水。
陈悦见状也假模假样地研究起菜谱来,靠,老子还一个菜没点呢。
“你刚才点的什么?”
“蚵仔煎。”
陈悦楞了楞,自己也算山珍海味都捕获一遍了,还没听说这东西,也随着徐天海叫了一份,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这位“公子哥”还是多少有些盲从和欣赏的,总是零下几度c的脸孔看不出什么波澜,两眼懒懒的没什么神采,心眼子却一兜一兜的,像条蛇伺机一旁,抽不冷子就把那点毒液射出来,一招制敌。然后又缩回到假寐的状态,盘在那里懒懒的,等待着一下次的杀伐决断。就像这次俱乐部危机,替他担心了那么长时间,管用吗?人家出去玩了一趟就炼出以退为攻的招数,看来那个李明宇这次不会如常所愿了,招谁不行非得招徐天海。
可话又说回来,隐隐的还是有些担心,别人不了解徐天海,可陈悦很了解,徐天海有软肋,而这软肋恰巧是蛇的七寸:太重感情!
对陌生人或者敌人来说,徐天海是冷的,带毒的,可对熟人,尤其是那种有了深入接触又参杂了日常琐碎后培养出的感情,徐天海就是热的,慢热,随着日积月累,信任加深,这热就越持久绵长,归纳总结一条,徐天海纯粹属于钻石型,一旦认定谁,真心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无论对家人还是朋友,都是如此。虽然的确霸道、自我了些,有时让人受不了,这也不能全怪他,想想徐老爷子的威严,徐夫人的宠溺,这也不能全怪徐天海了。
令陈悦质疑至今的是,徐天海身上偶尔流露出的温软和怯怯不安,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天生的?或者……就因为这点骨子里的东西他才会喜欢男人?需要呵护和爱怜?可唐熙也不像那种能呵护别人的人啊,倒像根藤似的缠在徐天海这棵大树上,茁壮成长,到头来又攀高枝去了。
陈悦张了张嘴:“唐熙……”
徐天海用眼神成功阻止了陈悦的开场白,服务生恰到好处的把菜摆上了桌,徐天海皱了皱眉,叫住了服务生:“这是什么?”
“蚵仔煎啊。”服务生恭敬地答。
“我吃过,不是这样的。”
陈悦放下了刚刚举起的筷子,唉,这位爷又无端的挑剔上了,看着盘子里的花红柳绿,散发出阵阵香气,忙了一上午的肚子早就缴械投降了。
“这种做法不对,颜色错了,配菜也少,酱汁也不行,这根本不是蚵仔煎!你们拿这些乱七八糟的糊弄我。”
“那您要的蚵仔煎是什么样的?我们让厨房重新给您做。”服务生尽量保持着最佳笑容,不让腹内的禁用词一不留神喷出来。
“必须是刚下来的鲜柯,你们这个一看就是冷冻库出来的,番薯粉有没有?用那个勾芡色泽才透明鲜亮,煎的时候要配绍兴酒,两面都要煎,你看看这个,简直是一锅炒出来的,鸡蛋都碎了……”
别说服务员呆在那里,连陈悦也楞住了,这才出门几天啊,煮个方便面都能忘记放调料的徐天海长本事了,居然会把一个菜谱记得如此流畅,精确度达到了百分之二百!看着他一边描述一边擦口水的样子,估计很馋那东西。
惊动了餐厅经理,一位本土台湾人,笑吟吟地听完徐天海的陈述,一挥手打发掉服务员,柔声道:“您说的蚵仔煎我知道,那是闽南沿海一带的渔民在当时比较贫困下替代粮食的一种食品,台湾现在也有这样的小吃,做法、味道各有差别,属于街头料理,很不好意思,我们饭店目前还未打算推广这类小吃,不如您再看看其他菜肴?今天极品鲍九折优惠……”
徐天海面色微冷,垂目盘中餐,陈悦望菜兴叹,爷,咱能不能别研究饮食文化了?先充饥吧。
还好,陈悦最终如常所愿把眼前那盘不知为何物的东西狼吞虎咽送进肚里,徐天海也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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