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人理他。
毛二郎对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何米坐在原处等待了一会儿,片刻后他忽然站起了身,接着便是手起臂落,近乎粗暴地将那张被子摔到了旁边。
啊啊啊啊啊啊糟糕了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不要这样!
老盈他会发疯的!
许多惨烈的记忆席卷了脑海,毛二郎连忙闭紧了眼,他等待着发怒的盈先生刮起狂风,降下暴雨,掀翻屋顶刮倒大树,让桃源镇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毛二郎狐疑地把眼睁开一个小缝,却见何米已经揪着盈先生的长发,手脚并用地将他从被窝里扒了出来。
盈先生阴沉着脸,软软瘫着手脚,任由何米扯着他的头发,揪着他的胳膊,像揉面团一样将他捏出了个形状,还顺手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
一勺海鲜粥被送到了盈先生嘴边,陶瓷已经撞上了盈先生的牙齿:“盈先生,张嘴。”
毛二郎刚想说你这么做是不行的老盈这家伙奇葩的很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的让他乖乖张嘴什么的实在是不可能的。
“啊——”
盈先生听话的咧开了嘴,嫣红的舌头在齿缝间若隐若现,何米把勺子往他嘴里一放,盈先生就眨巴眨巴眼睛,乖乖跟着合上了嘴唇。
毛二郎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
何米抽了几回勺子也没抽出去,他把勺子在盈先生嘴里动了动:“盈先生,张嘴。”
盈先生继续乖乖张开嘴,可惜没等何米把勺子抽出,他就又把牙齿合了下去。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只有坚硬的牙齿和脆弱的勺子互相摩擦碾压的声音。
“咔嚓咔嚓,嘎嘣嘎嘣,嚓嚓刷刷——”
前后只有十秒的时间里,何米手里只留了一个破碎的勺把。
完蛋了
糟糕了……
老盈又不听话了……
何米一定会被吓的屁滚尿流,到时候盈先生又会生气,又会暴怒,又会电闪雷鸣,又会水淹七军了啊啊啊毛二郎被自己的脑补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何米叹息一声,把碗放在一边,然后弯腰从抽屉里抽了把勺子出来……十分淡定地舀了勺粥,再次送到了盈先生嘴边。
盈先生毫不客气地嚼碎勺子,和粥一起咽了下去。
何米面不改色地又换了把勺子,再次把粥送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你送我吃,你喂我张,和谐的就像永不停止的循环程序。
只听一声巨响,毛二郎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惊恐地来回扫了几眼,然后就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
啊啊啊妈妈救命啊人类太可怕了磨平了我的指甲扔掉了我的玩具还搓了老盈的背老盈咬碎了勺子人类居然都不会逃跑老盈被从被窝里扒起来居然都没有反抗反而这么冷静地吞掉了勺子妈妈人类的语言太难学了脑回路也太奇怪了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唉,二郎你去哪儿?”
何米腾的站了起来,却被盈先生拉住了手腕。
盈先生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何米的脑袋,他用力鼓动着喉咙,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气管往外喷发出嘶嘶的气音:“薛“薛?”,何米疑惑道:“二郎姓薛?”
盈先生看起来更着急了,他拖着何米的手腕往外蹭,可惜也不知身体不好还是气力不足,只抬起一半身子就又滑了下去。何米连忙爬跪上床,从背后搂抱住盈先生的身体,盈先生挣扎着向后扭头,梗着脖子对何米吐出了较为清楚的字:“学…”
何米瞬间福至心灵:“上学去了?”
盈先生微微咧开了唇,尖锐的虎牙划出满意的弧光。
啊啊…被电晕了。
何米晕乎乎地想着,随即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我得去送二郎上学。”
他刚动了动腿,身体便是一重,原来是盈先生又突然扑住了何米,他两只手紧紧攥住何米的手腕,肩膀撑在何米的脖颈边。半长的金发从盈先生脸侧滑落,轻薄围帐柔柔地覆住了何米的脸。
原本应该是一片旖旎的情景,却被某人闪闪发亮的牙齿给破坏了。
那白牙也不知是用什么铸成,看上去坚硬冷厉,牙齿轻磨间只吐出嫣红的舌尖,像被铡刀碾断的冬梅。
何米不着痕迹地往后蹭,生怕盈先生一个不爽,就将他拆吃入腹,连骨头都懒得吐出。
好在盈先生对他的肉并不感兴趣,只是把他翻了个身,将他头朝下压在床上,只听耳边裂帛之声响起,何米只觉得背后一凉,上衣便被人大力扯成了碎片,盈先生健硕的胸膛随之覆盖下来,他两手向前环住何米的腰,然后就手臂用力,将何米完全勒向了自己的身体。
何米一口气喘不上来,简直要被这流氓行径逼疯了:“盈先生…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你究竟要干什么…”
盈先生轻轻松开牙齿,在何米耳边磨动了几下:“说…话…”
“我一直都在说话啊!”
“学…说…话。”
何米的挣扎突然停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想学说话?”
盈先生一愣,随即以搂代言,把头压进了何米的颈侧中,十分欣喜地滚了滚。
他细碎的发丝在何米的耳朵上蹭动,后者只感觉热气从脑中突突往下涌,脑细胞都跟着成了团被捣烂的糨糊:“盈先生,等等,按理来讲我不该询问你的身份,而且你肯定已经和我们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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