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一致的打了个呵欠,抬头去看客厅的钟,这才发现原来已经九点了,是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候,于是又互相伴着把整间屋的灯关了。
关了灯,房间里没了灯光又显出月光,凌熙然想想,懒得回自己院子,“小川弟弟,我不回自己房间了,和你一起睡行吗?”
他要和秦步川一起睡,秦步川一点不嫌弃他,他大脑难得转了转,笑出了一双酒窝:“求之不得呀然哥儿!”
两个小子也不穿睡衣,凌熙然和秦步川这是在一起睡第三晚了。扭捏是无从说起,两个小男孩衣服一脱,脱得精光,光着屁股盖着被子。
刚开始各躺各的,身子之间还隔着一掌宽,可是光着身猛地一盖被子,床是冷的被子是凉的,俩小子齐齐抖索一下,抖索完就朝对方一挪。两只胳膊四双手互相一搂一抱,大的抱着小的,小的抱怨:“哎,我得要一个暖床丫头才是,这每次刚进被子里都是冷的。”
大的拍小的一下:“就你金贵,你还要暖床丫头,黄毛小子一个——你知道暖床丫头是干什么的吗。”
“不是把床和被子睡暖和的丫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 =w=
第22章 人间情/事(9)
“川哥儿真是个纯洁的好孩子。”
凌熙然搂着秦步川,面不改色的夸奖秦步川。手覆在他的背上是又揉又摸,心想这孩子怎么养的,养出了一身温软细嫩的肉。
“你揉面疙瘩呢然哥儿。”秦步川也不甘示弱,手摸到凌熙然身上,结果上上下下捋了一遍,停在凌熙然肋骨那里,手指头摸过去,一根根肋骨上好似没有肉,只是附了层皮。
秦步川顿时生了怜悯,张嘴就可怜道:“你看你,然哥儿,你一定很挑食吧,你看看,你这身子跟个瘦麻杆一样,摸着我都觉得咯手的慌。”
凌熙然的体面——被瘦麻杆三个字打击的可谓一丝不剩碎成了满地渣,风一吹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磨了磨后槽牙,这个秦步川,每次都能在他刚刚对他有了一些好感——甚至有了一些爱意时,就能用非常不恰当的、堪称欠扁的话把他的好感与爱意击打的粉碎。
“哎,真不好意思啊。”凌熙然生气,气的轻轻一笑,手掐了股秦步川背上一小团肉,左右一拧,语气温柔内敛带着羞涩似的:“你的手咯得疼不,我给你揉一揉吹一吹?”
“哎哎哎——!”秦步川嘶起了凉气,像是只大蚯蚓,咕隆咕隆的扭着自己的一身软肉的身子,凌熙然松了手,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滚了个大面团。
“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秦步川伸出手,别到背后费劲八叉的揉自己被拧的那块肉,想了想,一撇嘴骂凌熙然:“小气鬼,然哥儿,你的心眼就只有针——尖儿那么大吧!和个大姑娘一样!”
凌熙然拧完,略有后悔,第一次这样动手拧人是有违他从小接受的教育。
他自小接受祖母的教育,是风光霁月君子之道,别人看他长得好看,说话轻声轻气,往那里一站气质内敛安静,就是个小小君子的模样。
可他知道,他这一路病弱的身体,他一个男孩,却如同娇娇小姐一样养在深闺十一载。他身边的人无不捧着他、爱着他,且是十分真心的爱着他——谁不爱他呢。
还是那个理儿,凌熙然长成这样就能激发出人对他的怜惜爱护之意。
甚至这种怜爱喜欢是不用分年龄的,上到八十岁的老太太下到七八岁的小孩子,谁看到他都是喜欢的。就连秦步川,第一次见他都是小心讨好的放轻声音喊他小哥哥呢。
这样子的氛围长大,被教授的是君子之道,被教育的是五美四德,可是没用——凌熙然心里门清门清的。
他与君子唯一相似的地方也只剩个表面的皮相——这皮相看着到是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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