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玉看这小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又黑又瘦,衣衫褴褛,虽然心思多些,但看着也是个村童,便款款说话,哄了他两句,又说了自己兄弟二人的苦楚。
那小童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把沈中玉认作个好人,不由可怜起他们两个,便道:“你就跟着我去找村长吧。”
“谢过了。”沈中玉缓缓爬起来,虽然内伤依旧严重,但好歹还是能走的,他一用劲把还没有知觉的张致和打横抱起,跟着那童儿走。
那小童先牵回了放在山坡上吃草的牛,将早前收拾的柴火捆好,放在牛上,才领着二人下山。
到了山下,沈中玉依稀看到村子所在,又看到山下那滚珠溅玉一般的一股好水,想到自己二人一身的血,只怕瞒不过村里的老成人,便道:”这这位小哥,我们兄弟二人风尘仆仆,还需梳洗过了才好进村去见老人家了。“
那童儿抓了抓头,道:“怎得这么麻烦。”便一指村落位置,然后道:“那我可先走了。”
“好。”沈中玉蹲在溪边,先洗了洗脸,然后把衣服拖了,把张致和也拖到溪里面。冰凉的溪水一浸,张致和就挣扎着醒过来了,咳出了口中的淤血,看到沈中玉,一扯嘴角,笑了。
沈中玉见他醒了,也是高兴,手上更不容情,趁着他还手脚无力,把他衣服全剥了,像洗马洗牛一样洗涮了一回。
张致和被刷得皮肤发红,终于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了,脸上也因为害羞,带了几分红晕,只恨自己动不了,不然也泼沈先生一身水才好。
到了最后,他还是红着脸让沈中玉穿衣,丢脸至此,他也只得泰然自若、一脸诚恳地说道:”有劳先生了。“
沈中玉看着他耳朵尖还泛红,但是表情眼神已经一表正经的模样,就暗自好笑,揉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解释道:”你一身的血进到村子里只怕会吓着人。所以要先洗一洗。“
“是,等我好了,我也伺候先生沐浴。”
“那好,我可等着了。”沈中玉说着也毫不避人地脱了旧衣,从袖囊里取出衣服来换,却不是平日爱穿的鲜亮华丽的袍子,而是是和张致和相似的一身极朴素的月白道袍。
张致和既醒了,不愿意人背,只想靠着人走。沈中玉却嫌他走得慢,一把抱起,道:“要不让我背着,要不让我抱着。”
张致和再次把脸憋了个通红,讷讷说道:“还是背着吧,只是先生也有伤在身了。”
“知道就好,还不听话?!“
“哦……”
最后,张致和还是让人背着进村,他脸皮薄,看到村童围观就觉得不自在,一路上将脸埋到沈中玉的肩膀上,连村中景致都没有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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