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眉头一皱,抬头看向这面无表情的小子,却紧接着手一摆,道,“这些琐事,我来处理就行。”
少年听他语气,便知道他是不悦了,赶紧坐直了身子不再多事,只点了点头道句,“我明白了。”
洪四见他如此,却是心中没由来的一紧,还未来得及思考,一声叹息便从口中脱了出去。
“哎,小逸自小被总镖头惯坏了,这次带他出来,就是想让他多吃吃苦头,知道走镖不易。”
“嗯,我明白。”少年依旧回答的乖巧。
“你是个好苗子,镖头一向对你青眼有加,这次回去之后,定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话已出口,即便发现不太妥当,但面对一个十几岁大的少年,圆滑起来倒也算轻松。
洪四道完这最后一句,便又回去驾起了车,却没瞧见,车内少年握着匣子的手渐渐收紧,骨节处甚至开始有些微微泛白。
夜间,寒风如刃。
走惯了南北的镖队,却丝毫没有受到寒风与低温的影响,马不停蹄地奔驰在官道上。
“吁——”
随着带头的洪四的一个手势,车队忽然被敕令停了下来。
微微眯起的铜铃眼机警的转悠着。几十年的走镖经验告诉洪四,危险正在逐渐靠近。一个驾轻就熟的摆手,便让后方上百名镖师,瞬间转为了戒备的姿态,极有默契的各自守在了镖车四周。但对于某些劫匪来说,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对财富或秘宝的渴望。
第一支冷箭被射了出来,洪四下意识地拔刀跃出,反手弹飞了那支冷箭,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砍伤了最快冲出来的第一个黑衣人。但他并没有松懈,因为他知道,更多的黑衣人,正相继而来。
夜色中,身着黑衣对偷袭者来说,永远是最好的掩护色,而对被偷袭者来说,也是最为不齿的颜色。
“保护公子!”洪四的一声令下,停在最前方的马车,很快被镖师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同时,也成为了对方重点的攻击对象。
砍杀,撕扯,哀嚎……刀光剑影的江湖,拼的从来都不只是人数,而更是招式的路数,阵法的精妙,内力的高低。
此时,镖师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对方的数量也在递减,乍看上去双方都没讨到太大的好处。但这是洪四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每一炷香的僵持,便意味着他们要损失更多的人手。
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对方还埋伏了多少人。
但即使这样,也得打。以命换命,是江湖中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的事,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能成为顶尖的高手。
一招平刺利落地刺穿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膛,满脸染血的洪四喘着粗气已刀支地,平衡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回头望去,自家的镖师,也所剩无几,可危险的气息,却依然没有散去。洪四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手中的刀柄被紧紧握住。
叮——
一缕细小的亮光擦着脸颊而过,洪四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抬刀去挡,但还是慢了一步,牛毛似的针尖很快刺穿了他身后的车帘,或许已然没入了少年的体内。洪四一把扯下车帘,却不见车内有少年的踪影。
叮——
又一枚银针迎面而来,让洪四根本来不及思考少年的行踪,不得不提起全部的精神,去抵挡这致命的攻击。
来人依旧一身黑衣,身手却似乎比之前的高明不少。看似并没有拿着任何武器的双手,却不停的巧妙变幻出致命的暗器,不停歇的掷向洪四身上每一个致命处。洪四不用看也知道,这些暗器上,定都涂满了能瞬间让人毙命的□□。他身后所剩无几的镖师,也在暗器中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最后,只剩他一人。
他此时已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同伴的死活,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分神,下一个倒下的,便是自己。铁铮铮地站直了身子,洪四握着刀柄的手迅速地打了个圈儿,再一次弹开了几只向腰间而来的袖箭,继而一声叱喝,提气攻向了几丈开外的偷袭者。那人似是没想到洪四动作如此之快,躲闪之下,却还是被刀刃划破了胳臂。
血腥味更甚。
洪四此时已如同一头杀红了眼的猛兽,甩开了手中的大刀,接二连三地攻向了那人。一招猛虎下山,看似平常,却力道十足。善使暗器者,通常以巧劲御敌,自然不会跟他硬碰硬,又一个点足,掠开了几丈远,却又即刻被洪四步步紧逼追了过来。洪四知道,自己离他越近,他能使出的招式,便越有限。
几十个回合来去的很快,二人都渐渐露了疲态,功力的不相上下,让二人都拼足了十分的精神对应对对方。洪四低头抬眼,铜铃眼如牛般瞪着对方。若是再抓不到机会,他必定会敗,对方甩出一枚银针的力气跟他使出一招刀式的力气,可不能相提并论。
若是这样,那只有兵行险招了。
洪四冷下眼来,手腕一翻,提刀再攻。那人还欲躲闪,想来是当真想耗尽了洪四的力气,将他了结于自己的一枚银针之中。但瞧着洪四的来势汹汹,分明是拼尽了全部的内力,所以这一招,他不敢大意,拔开身姿的同时,手中还同时甩出了十几枚银针。洪四本是右手拿刀,但此时银针眼瞧着便到了跟前,只见他忽地将手中大刀瞬间抖给了左手,而粗壮的右臂,掌风迸裂,瞬间将那十几根银针尽数吸入掌内。
“拿命来!”
一声暴喝后,那人已被洪四左手的大刀,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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