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尧利索的将洗好的衣服晾在屋外牵着的绳索上,端起洗菜的木盆抓了一半的狗鞭草跟黄花菜在盆里便要去井边洗菜,蓝千珏将一粪箕半死不活的鱼倒入之前装衣服的木盆中,见他要出去,便迅速的拿上扁担将水桶中的水全倒入木盆中,提上两条鱼拿了把匕首,担起水桶跟他一同出了门。
临近饭点,井边洗菜的人较多,大嫂二嫂竟也在其中,一群妇人凑在一起,自然是少不了论长短,说是非。
一群人埋头洗菜并未发觉两人的到来,他们甫一走进,便听大嫂说:“老天真不开眼,他哥哥对他这么仁义,他却是这么报答他哥哥的,自己做了丑事不让人说,还为了那个低贱的哥儿将气撒到二蛋身上,只是在那哥儿的椅子上坐了下,他就将二蛋拎来扔到地上,实在是太可恶了,我看他八成是被那妖孽迷住了,不惜把老爷子气成那样也就算了,还这般为难自家侄儿,哎。”
这话引来众人一阵唏嘘,二嫂接茬道:“嫂子,也难怪他会这么放肆,都跟你说了少管他的事,现在可好,好心没好报,前两天我那老实巴交的汉子见他没吃没用的,好心想带他去镇上做工,谁知道他竟甩脸色给我那汉子看,要我说,这种人就不值得同情,你同情他他反过来还要说你的长短!”
旁听的妇人嗨了一声,说道:“也就你们家的那两个心地好,这样的人还管他做什么哟,跟个男的不清不楚的我看了就烦,要我说啊,你们两妯娌就别管他的事了,既然不听劝,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呗,看把你们两操心的,费力还不讨好。”
大嫂叹了口气,说:“哎,好歹也是小叔子孩子他叔,他日子不好过,我们看在眼里也跟着着急呐,这不是盼着他能好些,我们这做嫂嫂的也放心吗,我们要是不管,谁来管,老爷子因着他跟那哥儿纠缠不清早就不待见他了,若我们平日里再不帮衬着,可让他这身无分文咋活嘛。”
“可不嘛。”二嫂道:“不知好歹那是他的事,咱们可不能跟他一样不是人,好歹也是一家人。”
两人绕着弯夸自己如何如何,却将蓝千珏贬得一文不值,一群妇人听得义愤填膺,纷纷说着蓝千珏的不是。
万万没想到她们竟这般造谣的沈季尧黑着脸去看了蓝千珏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看似并不在意,没有丝毫想要上前争辩的打算,不过沈季尧却发现他搭在扁担上的握成拳的已手青筋暴起,那模样分明是正在竭力忍耐着,沈季尧莫名心中不好受起来。
他知晓蓝千珏为何不上前去为自己辩驳,当着一群女人去跟自己的两个嫂嫂对质,别说他不会这般做,即便是做了,旁人也只知晓看戏,并不会理解他,更不会认为他说的才是真的,只会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却要跟两个女人过不去,日后嚼舌根怕是要以讹传讹更加将他说成猪狗不如之人。
不过沈季尧却没那么多顾忌,虽然他不想惹事,但他更不想看到蓝千珏被人这般诋毁污蔑而无动于衷,他走过去看着一群埋头洗菜还不住议论的妇人们,说:“编得跟真的一样,我这个当事人都差点信了,你们无中生有也不怕下地狱被拔舌头下油锅吗。”
一群妇人乍一听到这声音,纷纷抬头来看,大嫂二嫂当即变了脸,沈季尧继续说:“要老天真开了眼,你们这些亏心事做多了的人当真不怕?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中有数,不过我得奉劝你们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大嫂脸色颇不自然,但却不肯表现出心虚的模样输了气势,她哼笑着说:“呵,我当是谁这么大口气呢,一个低贱的哥儿也好意思教训起人来了,因果报应?这话怕是得用在你身上吧,若不是你,我们一家好好的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倒是擅长捏造事实。”沈季尧冷笑着说:“事情是不是你所说的这样,外人不知事实究竟如何,那也只能由着你瞎编胡扯,不过我想只要有些分析能力,有脑筋的人,结合你平日的德行,多少也会判断出你所说的真伪,但对于那些愚蠢的,无脑辨别只会一味附和之人,那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脑筋这东西不是人人都有,你且随意,天理昭昭,疏而不漏,打雷下雨之时,你可得注意着点。”
沈季尧这番话说得可真是绝了,既辩驳了大嫂不说,还嘲讽了那些只会一味跟着起哄的妇人们。
果不其然,眼前这群妇人脸色都黑了几分。
“不是我说的那样那是怎样。”大嫂被当面说得恼羞成怒,将手中的菜摔进盆里,水花四溅,她起身来指着沈季尧说:“难道今早他没拎二蛋吗,难道你这货色没让他睡了还怀上崽子了?我哪里说错了!”
沈季尧丝毫不怵,他道:“我怀了他的孩子跟你有关系吗,需要你拿出来搪塞你的胡编乱造?至于二蛋的事,你细致点说,将经过都说出来,再对比下你方才所说的,让这些附和你的大婶们都听听是不是跟你说的那样。”
大嫂被他堵得一时无言以对,正待要蛮不讲理的辩驳,二嫂开口了。
她本是不想多嘴,然而见大嫂越说越起劲了,生怕再吵下去对方会将她方才说的无中生有的话揭穿,于是忙装作不屑的模样说:“大嫂,咱们少理会他,你跟个低贱的哥儿说这么多做什么,看了他就晦气。”
大嫂哼了声,本来不打算就这般善罢甘休,她何曾这般丢人过,一旁却有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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