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秦秀还是伸出小指,在那盘面上摩擦了两下,只见原本还是轻微晃动的红色指针突然抽风似的四处乱转起来。
老太太满意地把圆盘收了回去,重新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低着头兀自研究去了。
秦秀张着嘴,呆了半天,似乎才意识到她上了一辆异常诡异的车,这车上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于是她咽了下口水,问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去抓凶手吗?”
苏困的脸皮子狠狠抽了抽:搞了半天敢情这位大姐都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就敢乱上车?也不怕被人卖了哇!
但是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就无语地发现,他自己也不比秦秀好多少,还不是同样被骗上来了?不过他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秦秀被拉上车的原因,和他被拉上来的原因,貌似不大一样……
后头的老头子依旧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里一下一下顺着他那只红色小鸟的毛,没有搭腔。
最后回答的还是前排的老太太,她抬头从后视镜里看着秦秀,道:“不,我们先把你送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秦秀在听到这话之后,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
老太太的眼神很平静,似乎并不意外于她的反应,但还是继续问道:“大妹子,你怎么好像有点怕回家啊?”
秦秀摇了摇头:“没、没有。”说完,她捏着手指沉默了几分钟,然后突然两手扒着副驾驶座的椅背,道:“我家里……有点怪。”
“哦?怎么个怪法?那不是你家么?哪有人怕自己家的呀。”
“不是。我和福权是四年前搬过来的,从搬过来开始,我和福权睡一个卧室,另一个卧室长年锁着。福权说是房东放了东西,不让我们动,所以我也没打开来看过,免得惹闲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挺怕那间卧室的,别说晚上起来上厕所,就是大白天从那门口走过去,心里都有些慌。福权在还好点,他不在的时候,我都不太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老太太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老家是哪里的?怎么好好的跑来黎市做买卖?在家多安逸!”
“哎,这个说起来还是因为我。我在老家的时候,害了病,挺严重的,医生都让他们看着准备后事了。福权没肯,说是那医院不好,太小了,设备有问题,非带着我去大市的医院里查,跑了好几家,来来去去的家里钱都快花没了,查出来的结果都差不多。我都说要不别治了,算了,福权不乐意,还跟我急了,后来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找一些老人要来一个什么改命先生的地址,去找了那人。没过几天,福权带着那人回来了,他们两个关在屋里合计了好几天,出来之后,那人说是风水太恶,让福权带着我换个地方过几年,那时候我儿媳恰好怀了孩子,产检还是双胞胎,肚子老大的,也不方便走动,所以老家就留给我儿子和儿媳看着,福权就带我来了这里。刚来的时候也没什么起色,家里那边还出了事,儿媳的孩子也因为意外没了。但是那年过去之后,到了第二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好起来了。我本来在中医院照着方子随便抓点药拖命的,反倒越拖越见好了,福权在楼下开的小店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今年去复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虽然不能出远门,但是给福权帮帮下手还是可以的。上个月,儿子又来电话说儿媳又怀上了,三个多月了,虽然不是双胞胎,但能能怀上就是好的……”
说着说着,秦秀的眼眶又红了,声音里带了哭腔:“你说日子眼见着要好了,他怎么就碰上这种事情了呢,留我一个该怎么办啊!”
车里的人听了她的话,一片沉默。苏困心里都挺不好受的。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发了会儿呆,也不知怎么安慰旁边这个中年女人。只是片刻之后,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顾琰,瞪大了眼睛,他记起之前的点点滴滴,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那个婴灵!那个婴灵不会就是秦秀口中她儿媳妇没了的孩子吧?!
只是她媳妇儿怀的是双胞胎,顾琰吞了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弄死了张福权?!
43寻找婴灵
苏困突然想到张福权死时的那个姿势,可不就跟那个婴灵的样子差不多么!这是妥妥的来复仇的节奏啊!
就在他想得自己后脖颈滋滋儿冒凉气的时候。前座一直在研究手里那个棕黑色木质圆盘的老太太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老太婆?有发现?”一直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老头子突然开口问道。
“那东西怎么跑到泉县去了?”
“泉县?”一直专心开车的长发男人转头盯着那老太太的圆盘看了起来,像是确认她有没有看错似的,片刻之后开口道“还真是,啧,它跑去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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