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蓝袍公子此时却看来,清楚见到韩清洺面上的纠结,冲他得意一笑。
韩清洺:“……”
前排的张生李星尔自然也将一切看在眼里,趁大皇子与他人交谈,担心的看去。
韩清洺对两人微笑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张生回头,却见到大皇子无意间泄露的不满目光。
他立刻收敛目光,与旁边一人交谈。
李星尔虽为人儒雅,做学问也严谨,对人情却一窍不通,并未注意大皇子故意投来的目光,确认韩清洺无恙后与旁边的翰林之子交谈。这位也是有才能之人,言谈之间尽显fēng_liú,因此他与之相谈甚欢。
这位翰林之子淡淡撇一眼大皇子,对李星尔笑道,“宿华兄,前些日子见你文章燕宿说,果真文采斐然,令人钦佩。”
李星尔摇头,“不敢当,听闻齐兄自幼蒙齐翰林教导,一手文章璧坐玑驰字字珠玑,在下文笔拙劣,不敢当齐兄夸赞。”
齐沉博笑道,“客气,只是我父亲颇具才名,从小耳濡目染罢了,那些评价多夸大不实,李兄实在高看我了,我倒是闻大皇子所说愚孝论,这名字……却是有些奇特,不知那位韩兄又是何人?”
李星尔脸色一僵,道,“这……”
大皇子方才给了明澈难堪,这人现在问……
见李星尔为难,齐沉博淡雅一笑,风度翩翩,“李兄放心,在下绝非见识短浅之人,只是听闻这文章名字奇特,颇有故事,不禁有些好奇。”
李星尔举杯饮酒。
他不愿说,齐沉博也不多问,道,“是我唐突了,不知今年秋闱,这位韩公子是否参加?”
这应当可以说?李星尔点头,“应是,明澈因病耽误了两年,再耽误不得。”
齐沉博微笑着移开话题,眼神却沉下来。
没人知道,他是当今陛下的安县。此次来诗宴,除却明面上与皇子虚与委蛇,圣上还交代了个任务,便是挖掘贤才。
大同方建立两朝,看似河清海晏四海升平,实则暗潮汹涌。
经历前朝战乱,能臣治士死的死伤的伤,前朝毕竟延续上百年,根基深厚,虽腐朽不堪,却有大把的人支持,待大同王朝成立后,那些前朝的老臣竟是无几人愿归降。
可偏偏当今世上讲究义字,皇帝对这些老臣也追究不得,乱臣贼子早该砍的砍该杀的杀,剩下真正贤能良善的忠臣只能冷处理。
于是便有了隐士族,那些不再出任官职,却遗留下雄厚根基的前朝老臣。
这些老东西不再当官,威名却在,在他们引领下,当今竟无多少贤才愿出庭任官,一派隐士作风,气的今上不住跳脚。
幸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隐士族影响力再大,也抵不过时间洪流,太上皇为儿子苦撑三十余年,终于耗到前朝影响完全消失。
如今朝廷青黄不接,不是老臣,便是无甚能力的新人,正是大力发掘人才之时机,因此皇上才暗中出手,联系一些有名的才子,为他所用。既是培养未来人才,更是为他发展暗线。
只是……所谓前朝忠臣,又有几个是真忠?齐沉博冷笑。
边关多变故,与大同一起攻克前朝后来平分天下的大曦时时出手,这背后哪一件没有那些所谓“忠臣”的影子?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可前朝覆灭时,这些忠臣明明宣告天下,乃是青宏不慈导致天下大乱,甘愿退居一隅改朝换代,只为坚持忠义才不出职。
这才太平多少年,便要颠覆本朝恢复前朝,通过控制王朝达到以往士族控制天下的目的了吗?
史书无言,可不代表这世上无聪明人。
齐沉博自认,他便是聪明人。
还是忠君爱国的聪明人。
他爱这山河,爱这土地,爱这国土。因此,他甘愿为大同手中一把利刃,刺破天下阴秽鬼祟之小人!
天下才太平四十余年,决不能再陷水火!
韩清洺一直保持低调,可那位蓝袍公子却不想轻易饶过他,“韩公子,听闻你不久前曾做了一桩大事?”
韩清洺放下牙著,笑道,“何事?”
蓝袍公子脸上迅速闪过讽笑,一脸儒雅的看向他,道,“听闻韩公子曾将自己的八十岁祖母告上府衙,还促使府尹打了自己亲小叔上百板子?”
众人哗然。
宴首的大皇子蒋璨也不满的看过来。他知道这蓝袍公子为何人,户部尚书赵霁之子,赵寒渊,颇有才名,只是为人倨傲,恃才傲物,不知他是与那韩清洺有何矛盾,竟大庭广众之下给人难堪。
当然,他人的矛盾是他人的事,他不打算参与,可这人在自己办的诗宴上闹事,未免太不识相。
大同崇孝,韩清洺状告祖母还让自己小叔挨了板子,虽是官叛,却也犯了忤逆,这种人,是不被人认同的。
此事被赵寒渊□□裸揭开,相当于在韩清洺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让他打落牙齿和血吞。
看着蓝袍公子的笑容,韩清洺面色微沉,却依旧笑的温和。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韩清洺想起当初打完官司后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可这些人……比村中的闲汉农妇更过分。
没有同村情义,也不知底细,这些满腹诗书的读书人却不惮以最大恶意来揣测韩清洺,将一盆盆藻饰过的污水泼在他身上。
韩清洺不禁有些烦躁,心中有什么在膨胀生长,撕碎他一层层粉饰的耐心。
见韩清洺似无话可说,蓝袍公子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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