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怜悯他,理解他,但正如我一直所获悉的,三年前的选择是李新亲自选的,他放弃了他的父母,放弃了他的未来,放弃了在我看来正常的生活,放弃了所有的朋友,也放弃了我——我甚至站不住脚,无法去指责把他变成这样的男人。
10.
我一步步走近了他,我坐在了他之前躺着的沙发上,这样他刚刚好跪在了我的腿边,他的身材和我记忆中已经完全不同了,记忆里他有小麦色的皮肤,没有肌肉块但也完全和白斩鸡沾不上边,他力气很大,大二的时候换宿舍,一个人扛着30kg的超大号行李箱,轻轻松松一股气上了五楼,末了还能看着我们气喘吁吁地跟上来,露出嘲讽的笑,没人能把纤细、柔弱、娘炮这三个词和那时的李新联系在一起,但这三个词,却深深印在了李新的身上。
我伸出手,隔着空气描摹他的五官,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李新的脸上是我所不属于的顺从和诱惑,我的手指触碰上了他的脸颊,他的脸上没多少肉,下巴尖锐地突了出来,有点蛇精脸的样子,我喊了他的名字,【李新】
李新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很轻微但被我抓住了,我无法探知他此刻的心情,但我想他对我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他会觉得羞愧么,他会觉得难看么,他会觉得难过么,他会觉得……后悔么?
我的手指摸上了他的嘴唇,轻轻按压着他的唇瓣,他顺从地张开了嘴唇,柔软的舌头含住了我的手指,开始细微的舔弄,我没有收回手指,我想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一点一点吞没了我的手指,他的舌头裹着我手指上的软肉,像个软绵绵的刷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扫过,他的双眼很明亮,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赤裸的勾引,他舔着我的手指,像是在舔弄着男人的性器。
11.
我的观察结束了,我抽出了湿漉漉的手指,用餐巾纸擦干净了手指上残留的液体,我看着他,我的语气竟然能平缓而冷静,我问他是不是就喜欢这么光裸着身体,是不是就喜欢这么跪着,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瑟缩了一下,随即又跪得十分标准,我的手压在了他的头上,我说好,你跪着吧。
厨房发出了清脆的提示音,粥已经煮好了,食材炖得刚刚好,倒在瓷碗里色香味都能达标,我捧着瓷碗回了客厅,本来想喊他直接吃饭,但他的双手一直抓在地上,我不确定他是否愿意抬起手,也不确定,他的手能不能捧着瓷碗,坚持到吃完里面的食物——我已经放弃让他站起来,或者坐在椅子上,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吃饭了。
我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用勺子舀起来一勺粥,轻轻地吹凉,递到了他的嘴边,勺子的边缘压着他的嘴唇,他顺从地张开了嘴巴,将食物吞咽了下去,我投喂了小半碗粥,停下了投喂的过程,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想要我继续投喂下去的渴望,我不知道他是饿着,还是已经饱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腹部,扁平的,没有丝毫食物的痕迹,他应该是饿着的,他的身体是这么告诉我的,但他不会想我表达他对于食物的渴望,他的眼神甚至不会流露出我饿了这个简单至极的情绪——他早就习惯了饥饿,也习惯了忍耐。
我没说什么话,重新拿起了碗,把剩下的半碗投喂了下去,我不知道他饱没饱,但我不敢投喂得再多,长时间不进食后骤然进食太多,容易产生胃肠方面的毛病,或许近期,我应该带他去做一次全身的体检。
12.
从我开始做饭,到他吃完了饭,他已经跪了足足一个小时,他的屁股压在脚后跟上,上身微微前倾,身体崩得很直,双手抓在地上,很像被驯化的宠物,我绕过他,在厨房里洗刷着碗筷,水流冲刷着我的手掌和早已干净的碗筷,我有些难以面对外面的情形。
我最好的朋友全身赤裸地跪在地上,他在渴望着什么,他在试图让我给他什么,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知道他需要什么,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但我无法下定决心。
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伟大,我能够付出三年的所有空闲的时光,去寻找他的下落,但我很难跨过那个障碍,去冒着可能从正常变得不正常的风险,试图成为他精神上新的依靠,试图去拯救他。
我有些恨我这几个月对于领域的研究,我知道我无法用我认为的正常的方式,强硬地逼迫他恢复曾经正常的生活,他已经回不去了 。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让他的人格重新恢复完整,让他恢复身体的健康,让他能够稍微克制一些自身的yù_wàng,至少学会在外面伪装正常,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够磨灭他的yù_wàng,改变他的性偏好,他的身体渴望被施虐被蹂躏被奴役,他的精神渴望被掌控被包裹,他需要一个引导者、一个支柱,或者直白地说,他需要一个s,最好是能陪伴他一生的那种。
我是个正常的人,我没有特殊的爱好,我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去陪伴他一生,而这,正是我无法面对他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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