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司,今天多亏有你出手相助,否则我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程金枝抚着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特意停下脚步很是郑重地看向身旁的岑风,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中都充满了感激。
若不是因为岑风眼疾手快,心思敏锐,揪出了混在那些围观宾客中神情古怪的可疑男子,又从他的深色的衣襟处找到了少许pēn_shè状的血迹,自己这会儿恐怕还被当成杀人凶手困在漱玉阁中,受到徐如烟的百般刁难呢。
即便那名男子死不承认,可一听到岑风要抓他去刑部问话,彻查此事,徐如烟知道岑风并非等闲之辈,担心事情闹大会牵连到自己,迫于无奈才息事宁人,让程金枝先行离去。
毕竟屠灵司长官岑风的出现,事先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程金枝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开,她那张原本月貌花容的脸蛋都因为气愤和不甘心而变了形,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上一万倍。
当然趁此机会,该说的话,徐如烟一句也没少说。
她不仅当着众人的面全盘道出了关于程金枝指使白苏故意污蔑程煊一事,还添油加醋地指出白苏是受程金枝胁迫才不惜牺牲名节去抹黑程煊。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还把自己抓走白苏亲人对她加以威胁的恶行全都扣到了程金枝的头上,听得程金枝连连翻着白眼,真想拿起地上那把杀害白苏的匕首往她胸口上也狠狠插上一刀,以泄心头之恨的同时,也好替无辜枉死的白苏报仇。
可说起来,若不是自己为了一己私利去利用白苏,她或许就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但最可恨的,还要属这个披着美人皮,实则心如蛇蝎的徐如烟。
而在场的那些围观的世家子弟虽然都是爱慕佳人的fēng_liú公子,可大多也是讲理之人,又都听闻过屠灵司和岑风的名号,对他的话就算不是深信不疑,至少也会信上个七八分。
所以在他们眼中,徐如烟既然有故意陷害程金枝的动机在先,那她这些所谓的“真相”,也就显得没那么容易让人信服了。
只是有一点让程金枝略感在意的是,当程金枝质问她自己为何要破坏程煊婚事的理由时,她脱口而出的解释,却是因为自己当初在程家并不受宠,一直遭受着不公的待遇,所以才想要破坏兄长的婚事以此泄愤。
徐如烟长年混迹江湖,对宫廷朝堂的纷争之事并不了解,联想不到这门婚事的背后实则为太子的阴谋,确在情理之中。
可即便如此,她对自己的事情,似乎又知道得太过清楚,就好像刻意找人调查过一般。
这甚至让程金枝隐隐觉得,在这件企图污蔑她的事情背后,或许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总之徐如烟这笔账,她早晚得算回来,不过此时此刻,她却没有心情再去深入思考。
见程金枝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有所顾虑,岑风收紧瞳孔眸色微转,继而不以为然地浅浅一笑。
“燕王妃不必言谢,既然此事非你所为,又发生在岑某的眼皮底下,即使作为路人,岑某也该替你讨回公道,何况你我相识一场,更应该拔刀相助。”
“话虽如此,可岑长司你雪中送炭,救我于危难之间,自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岑长司若是不嫌弃,改天可一定要让我请你喝酒啊。”
程金枝一脸真诚的学作江湖人的礼节朝着岑风抱拳执礼,随即又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只不过,那个糟心的漱玉阁,只要有徐如烟在一日,我可不想再去了。”
“好啊,既然燕王妃亲自出言相邀,岑某自然不负盛情。”
岑风闻言爽朗一笑,也朝着程金枝抱拳执礼,接着又有些略显疑惑地调转了脸色。
“只是岑某虽不常去漱玉阁,可但凡见到徐阁主,倒觉她平日里看起来也是个亲善之人,不知此次为何要如此刁难,好像是有意针对于王妃似的。”
“她亲善?她只是喜欢在那些垂涎她美色的男人面前装模作样罢了,我若没有猜错,白苏姑娘多半就让她给害死的。”
一提到徐如烟,程金枝就立刻沉下脸色,双手不自觉地扯起了衣袖。
“反正她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以为这样就可以......”
她说着有些气闷地抿了抿嘴,本直言不讳地想说出徐如烟是因为高珩的原因心生妒忌,所以才对自己恨之入骨。
但思虑片刻,总觉得这样的话在岑风说出来总归有些不合适,于是只得收住话头,将气憋回肚子里转移了话题。
“那…那岑长司相信,徐如烟刚才在大家面前,说我指使白苏姑娘污蔑我兄长的那些话吗?”
听程金枝突然这么问,岑风眉睫轻动,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神色很是镇定自若。
“岑某一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该是我管的事,我自然责无旁贷,若不是我该管的,我绝不会多加干涉,也不会失言于他人,这一点,还请燕王妃放心。”
岑风虽然没有从正面回答程金枝的问题,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就是无论他相不相信徐如烟所言,都不会对程金枝和燕王府造成任何影响。
在程金枝看来,或许正是因为岑风这样不问是非,忠于自我的性格,才能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上长久立足,也让周帝也对他如此信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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