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晋王殿下被大臣们逼婚,要娶南楚前来和亲的公主?”
在用过早膳之后,程金枝舒舒服服地窝在床榻上沉沉睡去,没有美梦怡情,也没有噩梦叨扰,就这样雷打不动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岂料刚一睁眼,就听到了这样的让人痛心的“噩耗”。
虽然在她一直都只把高勋当作可以无话不说的好哥们儿,从没有掺杂过半点男女之情。
可是她很清楚,高勋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没心没肺,其实内里却是个极重感情之人。
尤其是在和高珩大婚那天,听到他对自己所坦诚的那番话,程金枝心中多少都对高勋存有几分内疚之意,一心希望他能够找到真正所爱之人常相厮守。
却不曾想到,他还是和其他皇室宗亲一样,终究是逃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
“我想…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程金枝扁着嘴垂下眼眸,目光凝滞片刻,心头却难以避免地泛起了一阵不能言明的酸楚。
她从来都认为,依照高勋潇洒自在的个性和与世无争的心境,更适合做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或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而不应该身在帝王家被无数的规矩和秩序所捆绑束缚,麻木不仁地活着,甚至最后就这样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就像她曾经一心想要逃离程家这个冷酷无情的牢笼,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到头来却遭人暗算,险些跌入地狱,连一生都被毁了。
“嗯,从昨天下朝后就把自己关在府中闭门谢客,连今天的早朝也没有去上。”
高珩容色清冷地沉下一口气,抿紧了唇部的线条。
“想来是在一个人钻牛角尖吧?”
“难怪大家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无论你喜不喜欢,哪怕连面都没有见过,只要皇帝觉得合适就会硬塞给你,根本容不得你说一个不字。”
程金枝骨子里本来就有着一股叛逆的性子,只因为长年累月地受程家人压迫欺凌,迫于生计才只能低声下气地过日子,可心里却从来没有真正屈服或者妥协过。
如今联想到高勋被逼婚一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褥,越想越觉得心中郁闷难当。
“无论是你们这些皇子公主,还是他们的家眷,说白了,全都是皇帝手中的棋子罢了……”
“程金枝。”
然而还未等程金枝说完,高珩眸色一凛,突然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到了外头,不准再提起一个字,听到了吗?”
他弯下身子凑近程金枝,眼中的寒气扑面而来。
“可是我说的都是”
“我再问你一遍,听到了吗?”
高珩抬手按住她的下巴,眉宇间寒意更甚,每一寸目光都锋利如刀,看得程金枝不寒而栗,最后只能不情愿地侧过头去不再说话。
她掀开被褥下床趿鞋,只觉下巴一阵生疼,心里除了愤慨之外,更加觉得委屈不已。
她不知道这在是替高勋感到委屈,还是因为高珩对她的态度而委屈,总之这种感觉无法描述,却着实让她觉得难过。
就好像胸口用一团又一团的棉花给堵得死死的,上不去又下不来,闷得她难以喘息。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会说真话的人。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六弟他又何尝不明白?”
半晌之后,身后响起了高珩低沉的声音,每个字都酝酿着细腻绵长的伤感,直直地透进耳膜,让她不禁收住了脚步。
“可是很多时候,你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高珩微闭双眸,眼前浮现出儿时那一幕幕灰暗残酷的画面,心中那处原本结痂已久的地方,竟然传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疼痛之感。
“可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个相信命运的人。”
程金枝抿了抿嘴转过身来,望着高珩幽邃的眸子,虽然被一层迷雾所笼罩,但还是能够窥见眼底涌起的几分伤痛,心也立刻软了下来。
“我一直都记得来王府第一天时,你对我说的那句话。你说,命是你自己的,别再让其他人轻易左右你的命运。”
“你还记得?”
高珩闻言轻扬唇角,眼波流转间,转瞬又黯淡了下来。
毕竟每一个试图和命运抗争,试图要改变命运的人,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比别人要惨痛太多。也不是每一个人,最后都能够成功的。
而在这条抗争之路上,横在他面前时刻威胁着他生死的最大阻碍,就是太子。
虽然此次的事情多少对他造成了一些打击,然而既为当朝太子,背后自然枝繁叶茂,树大根深,想要完全推倒取缔并非朝夕之事。
他今日想到要利用顾寒清来威胁自己,或许下一次他心中所谋划迫害的对象,就是自己面前的程金枝了。
这也是他长久以来想要孑然一身,不愿娶妻,更不愿拖家带口的原因之一。
很多时候,一个人只有了无牵挂,心如止水,才更能平心静气地一往无前。
你从未拥有,所以才不怕失去。
“我当然记得。”程金枝重重地点点头,眼中精芒微闪,“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其实,你也一样救了我。”
见程金枝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再暗自神伤,高珩也跟着调转脸色,轻舒眉眼,柔柔地看向了她。
“昨日在朝堂上,若不是我已经有了妻室,被群臣围攻的人,恐怕就不是六弟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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