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芍药那丫头有点不妥当?我瞧着好像也是有点不对劲。打算在我这里给她做个安神
却邪的法事?”老太太听见纪氏的提议,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
“行,反正大郎知道我是笃信佛祖的,请个师傅回来念经也在常理之中。你去安排吧!只别走漏了风声,对芍药不好!”老太太心里,终究是记挂着孙女儿的。
“多谢老太太慈悲!媳妇这就去安排!”得到了老太太的首肯,纪氏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事有些荒唐,可是看到女儿那种似乎魂不守舍的样子,总是让她无端觉得心惊肉跳。
此刻,同样感到心惊肉跳的还有宫里的如妃。
“朕怎么不知道爱妃竟然是个头等贤惠的?听说太后让你主持遴选秀女?”皇帝的脸色如同外面的夜色一般沉郁。
如妃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初秋的金砖地上,已经有了一层凉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是低着头,不敢则声。
选秀女这件事,一直都是皇帝的逆鳞。
她以为有太后出面,皇帝尽管不高兴,最后还是会答应。
而她向来都是奉承着太后的,皇帝如果问起来,她最多回答一句太后的吩咐不敢忤逆就完了。
谁知道皇帝今晚过来用膳,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一室的宫人都跪在地上,有人甚至承受不住皇帝的雷霆之怒,双腿都开始有些发抖。
如妃自从进宫以来,都没有见到皇帝发这么大的火。而她身边的宫人,也从来都没有受过皇帝的冷脸。
这一番雷霆之怒,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陛下是出了名的仁君,他的后宫里,除了已经薨逝的皇后,几乎没有被废弃的宫妃。
而如妃,又一向是宫里面头一份的有脸面,所以,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见识到皇帝的怒气。有时候甚至会忘记一向和颜悦色的那个人皇帝的身份。
如妃不会是头一个被废弃的宫妃吧?所有人心里都在打鼓。
而此刻如妃的心里,却是又有悔,又有愧,还有恨。
面对着眼前的男人,她无法出声。她觉得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之前那个想好的理由了。
“如妃,你让朕失望,太失望了!”皇帝的声音从门边远远传来,透着浓浓的失意,沮丧。
那个发怒的人,居然就这样走了?
如妃有些不可置信,在心底一松的同时,却又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恐惧。
他没有罚她,只是责问了她几句。
可是他临行时说话的语气,却让她觉得这比罚了她更加难过。
她觉得自己似乎终于失去他了。
一直以来,她都害怕自己失去他,失去他的宠爱,失去他的信任,还有他的心。
所以她一直都做的很好。平日里不光是注意自己容颜的保养,还有尽量去琢磨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爱好,尽可能的投其所好。甚至还甘愿充当他和太后之间的和事佬,尽量缓解他们母子之间有些僵硬的关系。
这么长久的付出,终究让她得到了他的回应。宠冠六宫的待遇,副后级别的权柄,他能给她的,似乎都给她了,除了那个位置。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让第二个人坐上去过。哪怕她接手了那个人的儿子,她还是与那个跟他并肩的位置无缘。
今晚他说她令他失望。那么,他什么时候对她抱以希望过?或者说,其实,他一直都是对她抱以希望的?他对她,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希望?
这些问题,如妃已经再也不可能问出来,也不会再知道答案了。
“这是这次遴选秀女的家族名单,所有候选的人家,都有名额限定。这几个月,就辛苦你了!”太后宫中,如妃从太后身边的嬷嬷手中接过了长长的的单子,有些意兴阑珊。
原本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此刻却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快意。
“皇帝就是那样的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冷一段时间,看见了新人,他自然会想到你的好!”太后对她昨晚的遭遇,其实心知肚明,出言安慰。
“臣妾不敢!”如妃恭敬地对太后施礼。
“我就知道,你是个最懂事的。这一盆珊瑚,我看着倒好,你拿去做个摆设吧。我记得皇帝以前最喜欢赏玩的。”太后又命人捧出来了一盆大红的珊瑚,足有三尺来高,一看就知道是极品。
这个就算是对她的安慰了。如妃当然不敢不接。
虽然明知道太后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接的,可是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强颜欢笑接下来。
“多谢太后赏赐!能够为太后和皇上出点微薄之力,是臣妾的荣幸!”她打点起全部精神,喜笑颜开地接过那盆珊瑚。
与此同时,她也没有错过太后身边嬷嬷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鄙夷之色。
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位老嬷嬷,似乎一直都不待见自己,只是碍于太后,她并不敢对她假以辞色。
而且,私心里,她也知道,这位嬷嬷的态度,说不得,其实就是太后对她的态度。
自从皇后薨逝,她开始侍奉太后开始,她就知道,太后是不可能真的如同表面上的那样跟她亲厚的。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太后手中的一粒棋子而已。之所以甘心为她所用,她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对于后位,她势在必得,所以,在没有得到之前,她必须学会和懂得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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