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越来越响,我一时也忘了心头的愧疚,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阿比盖尔和一众长老齐声道:“谨听大巫号令!”他们说的整齐划一,声音洪亮至极,话语中的语气也颇为振奋人心,只怕扎巴尔这几句话已让他们如醍醐灌顶,情知对付产生堂需厚积薄发,不能鲁莽行事。
的确,按当前弥罗族的形势,确是隐忍为上。我看着扎巴尔,心里又多了些钦佩。没想到他竟也是个心胸坚韧之人,从他的样子来看,似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皮包骨巫师,但他晓之以理,且不缺对形势的运筹帷幄,倒又不像个巫师,反而比阿比盖尔更像是一族之长,我现在也摸不清他是个什么样脾性的人了。
这时,一名黑发白须的长老走出伍中,吞吞吐吐的道:“大巫所言极是,长生堂势力颇恶,我们不能与之硬拼,需联合诸族除之,只不过......”
这人五十来岁,个头很高也很瘦,一脸的严峻。他在先前的交锋中也受了伤,肩头被砍出了一道伤痕,但伤口并不大,没怎么流血,伤口只是用药布随意的遮着。
他的中原方言说的并不怎么好,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话说到最后便没再往下说,只是眼睛在望着扎巴尔,似在征求。
扎巴尔看着此人,点头道:“只不过什么?七长老,有话尽管说出来。”
七长老见扎巴尔点头,有点语重心长的道:“禀大巫,我以为,联合其他部落的力量来抗击长生堂固然是好,但我族地处偏远,在内域很少走动,周边芥廯族类皆畏惧我族,联手一事只怕有些困难。”
他的话音才落,一名个头略矮的老者也站了出来,眼睛有意无意的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躬身道:“大巫,七长老所言极是。我族自上一届大巫仙逝之后便固守此地,很少与外族往来,时隔数十载,以往与我族交好的部族几经迁移,至今已不知去往何处,再续联手只怕心力不足。”
弥罗族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吧。
早在天狼族里时我就已经知道弥罗族的名声狼藉,扎巴尔号称“掘墓者”,其实也是名至实归,以死尸祭炼鬼仔,这等头衔的黑巫师只是听着便让人不寒而栗,不说这一带只有他们弥罗族、天狼族和南喇族,便是还居住着其他的部落,也会对弥罗族畏而远之,更不要说此地偏僻、几乎与外隔绝,外族自是不屑与之为伍。从这一点来看的话,弥罗族想要与其他部落联手一事,的确有点困难。
但这两人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丧气话语,也未免太灭自家威风了。我看了看这两人,他们说完了只是抱拳低着头,看不清什么神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眼下长生堂的人刚刚退走,弥罗族损伤惨重,此时最是需要鼓舞人心的时候,说什么“心力不足”,无疑是对士气是一种莫大的打击,不管怎么说,现在正是他们弥罗族齐心协力的时候,这等话是不该说出口的。
周围的长老面色也都不怎么好看,发出了一阵细细的碎语声,多半是在指责这两人。大概扎巴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臭名昭著,不过他脸上却无异色,只是道:“二位长老所言在理,其他长老以为当如何?”
这时,好一阵没有说话的三长老走上前,迟疑道:“大巫,既然联族事宜时乖命舛,长生堂日益做大,又兵锋极锐,我们何不向大邦求救,以报雪耻?”
他是想要劝说扎巴尔归顺大宋朝廷么?
我一下想到这点。这两天大长老和三长老时常伴随阿比盖尔左右,和那古的对话中也多是询问西域部族归顺大宋朝廷的相关事宜,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二人是极为赞同弥罗族归顺朝廷的,三长老嘴上说的什么“大邦”,其实也就是在暗指大宋。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那名身材略矮的长老已出声喝道:“三长老,你在说什么!如今我族遭遇如此大祸,你竟还在想着这等屈膝之事!大巫,三长老一派胡言,请大巫下令,重罚此人!”
三长老的话一定也让其他长老吃了一惊,我听到周围又是传来一阵小声议论声,七长老此时也转过头来看着三长老,冷冷道:“三长老说的话倒是很合时机。然毗邻之寇焉能与我辈携手与共?中土与我西域自古界清,倘若我等向他们求救,岂不是违背了祖训,做了千古罪人?真要如此,我等还不如依附血手、乌山两大族,好歹也是一类。”
他这话一出口,我便有点听不下去了,连同身边的那古也有点生气。他说的这席话虽然不是很激烈,但言语中谩骂之意实在太过狠辣,他将中原人说成贼寇,其意思也是把三长老说成了贼寇,说到后来,已全然不把归顺大宋的西域部族之人当成人看了,那便是连那古也跟着暗骂了一通。
这时,大长老淡淡道:“二长老、七长老无需动怒,三长老只不过是提个计策罢了,要怪便怪那长生堂欺人太甚,任谁急了也都会想着求助大势力来速报雪耻。”
二长老冷笑道:“大长老言之有理,我族虽不善外交,但端底行的正、做的直,纵然惨败,也不做苟且之事。若就此归顺大宋,刨根忘本,吾辈还有何颜面立于世上?”
这个二长老的言辞也颇为厉害,话还没说完,大长老已是拉下了脸,沉声道:“二长老,你好威风,七长老说的依附血手、乌山两族,难道就不是苟且忘本之事了?”
二长老道:“此言差矣,我们是西域子民,生是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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