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白停住脚步,道:“我不怨。”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没有像对那畜生那样关心,你可是怪我?”
“我不怪。”
江楚生叹了口气,黯然道:“你嘴上说不怪,心里只怕是怪的,否则,你不会这般不愿意和我说话。”
江顾白沉默了一下,沉默到江楚生以为自己失算,江顾白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他。来此帮忙也不过想看看他的下场罢了。
“我的确不怪你,哪怕……我记得你如何杀了我的亲生父亲,只不过,总算你养我一场,不是么?”
江楚生瞳孔微缩,身子竟动了动,那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江顾白头也没回,走出了牢房。
四月的吞阳照耀着大地,透着橘红色的阳光倾泻,将一切都染出几分凄艳。
江顾白眯着眼睛,走在石子路上,他走得很慢,慢得仿佛是在散步,刚从那阴森地牢走出,沐浴在这阳光下,身心都一起暖了起来……
走到半路,瞥见路边有个箕斗,顺手把手中的食盒丢入其中,拍了拍手,垂下被光色染得生辉的眼睫,这便走了开去,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而行……
他并不恨江楚生,其实他一直知道江楚生杀了他亲生父亲,但是,不知道是他薄情寡义,还是和生父感情太淡,过了这么久时间,他当真不恨江楚生。
或许在中元教长大,他的是非情感早已冷漠。
“少主……”
未走到自己房前,一个全身灰黑衣服的侍从便垂着头恭敬地向他行礼,他并没有妨碍江元白的利益,而江元白小时候作为江楚生的“义子”,与他也曾如兄弟般生活过……所以他还是中元教的少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么了?”江顾白皱着眉头。
“教主他……一直都没出来……”
江顾白面色一变,道:“那陆玉弘呢?”
“也……也没……”
江顾白斥道:“你们也不知道敲门么?”
侍从垂着头,不吭一声,然而却也不辩解。
江顾白想到江元白那性子,摇了摇头,挥手,“我去看他,你先下去。”
“是,少主!”侍从垂着头,不过几纵几跃就已消失。
江顾白改变了主意,往江元白的房间走去。
江元白已是武当弟子,当初使计将自己老爹给拉下马,现在待在中元教,却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
房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江顾白走近时,听见房内若有若无的声响,皱皱眉,以指在窗户上戳了个窟窿。
窗内声响立刻传了出来。
“不……不要了……”
“呵……”
“啊啊……”
“嗯……”
承欢者痛苦难耐的声音,施暴者享受满足的声音……
这是燕好之声。
多久了?
记得他准备那些酒坛药膏时,他就已捉了那人关在房里。
江顾白敲了敲窗。
内里的声响微微一停,随即又更激烈了起来,那本已没力气的人哭喊一声,随即没了声响。
江顾白站在门外静静等待,大约一刻钟,江元白拾掇好了自己,一身慵懒地走了出来。
“大哥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将人玩死了……”
“玉弘毕竟是练武之人,不会那般脆弱……”
江顾白看他一眼,看他目有肆意,邪气外泄,暗道前些日子打着正道旗号给江楚生下毒下药的,莫非是另一人不成?
“……元白,你,你不是说和你师兄感情很好的么?”
江元白收了那副邪道之人的神色,正色道:“自然如此。”
“那你还这样玩他?”
起先江元白囚了江楚生后第一件事就是登上中元教教主之位——反正他也是江楚生的血脉,又得了江楚生的教主印信,底下人服了也就服了,何况江元白乃武当弟子,身份极高武功也高,若能借江元白的手灭了武林泰山北斗,他们全教都一起风光……
然而,他做的第二件事,却是以中元教教主身份把自己师兄抓来mí_jiān了。
江元白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江顾白,道:“大哥,喜欢一个人,若是对他连半分yù_wàng都没有,将他供成菩萨,那这喜欢,难道还是真的喜欢吗?”
江顾白皱着眉头,“你把人弄成这样,就是喜欢了?”
江元白笑着摇头,眉梢眼角都染着意味深长,“不不不,我现在只是满足自己的yù_wàng而已,而情感……他又不知道迫他的是我,只以为是这中元教的教主罢了,我们感情还是很好,不会变化……”
他的意思,自然是他只要做的不让陆玉弘知道,那么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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