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预想的疼痛没有落下来,虞老大带著不满的声音先落在耳边,「这就是秦兄弟你不对了!」
秦灿一听,愣住,然後睁开眼。
「你这话什麽意思?啊?是不把我老虞和老二放在眼里吗?你现在立了官威就觉得咱山寨的兄弟不配跟你往来了?」
「不是、不是!虞老大你误会了!」秦灿百口莫辩,他哪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要可以的话,都想把他们捧到天上去……这样至少不用看见也不用烦心。
「那就是了!」虞老大刚才抬起来的手这才落了下来,「啪啪」在秦灿背上拍了两下,「咱山寨都当你是兄弟,你也当我们是兄弟,兄弟间说话有什麽敢不敢插嘴的?你说这话就是和我们生分了,咱什麽时候不让你插话了?」说著收回手来拍拍自己的胸膛,那声音就和拍在石板上一样,梆梆有声,「我老虞是粗人,老二也是粗人,这山寨里的兄弟都是粗人,咱不讲啥繁文缛节,兄弟间有什麽话尽管说!想说什麽就说什麽!这才我老虞的作风!」说完又是一阵朗声大笑。
秦灿捂著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要死了,不死也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
背痛,胸口痛,感觉五脏六肺都被震碎了……虞老大一定是想让自己在这番兄弟不兄弟的言论里带著感激而死,这样死了就不会化成厉鬼来找他了。
「哎?秦兄弟,你怎麽一直捂著胸口?」注意到秦灿一直捂著自己胸口,脸上一副吃坏了肚子的表情,虞老大好奇问道,「身体不舒服吗?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身子弱,吹丁点风就不行了,哪像咱山寨里的兄弟,大冬天出去转个两圈,上山打一回野兔,还照样吃得好睡得著。」
秦灿心想,谁身子弱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那样五大三粗的拍两下没事麽?
「要不你在这里住个十天半月,老虞我教你一套『五禽拳』,每天早上练上一遭,保管你气血活络,就算外头滴水成冰了,晚上睡觉都不用盖被……」
虞老大後面的话,秦灿都没听清楚,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走进门来的人吸引了去。
一身昔日常穿的无袖马褂,一览无遗地露著右手臂上的刺青,敞开的领口间隐隐显出半只蛇头,系大带,黑彩裤,麋皮靴子,头发在脑後束成了一把,墨黑光亮,像条长链一样垂下来,整个人清隽潇洒,眼神下又藏著几分难以接近的锐利。
颜璟现在估计在练刀,脸颊微红,额角鬓发被汗水微微打湿,走进忠义堂的时候,视线往秦灿这边扫了一下,两人四目相交,秦灿只觉有什麽在自己背脊上札了一下,接著那又麻又刺的感觉迅速窜过四肢,心口咚咚乱跳,脑中轰隆隆的,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身子微微离开椅子,显然是紧张极了。
但是颜璟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惊讶之後也没有显出恼怒,看过来的眼神冷极了,不带丝毫的起伏,就像是看著一个不认识的人,视线停留了一下就马上挪了开来,穿过忠义堂朝里面走去。
秦灿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布帘後面,这才回过神来,身体随著脑中绷紧的那根丝弦松了下来而放松,有点颓然地落回到椅子上,脸上写满了失落。
第二章
忠义堂里静了一静,待到那被撩起又放下的布帘不再晃动,虞老大突然凑下身来,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兄弟啊……我问你,老三回来之前遇到什麽事情了?」说著回头向著那道通往後堂的门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总觉得吧……怪怪的,但是我和老二又不敢问他。」
秦灿起先听到虞老大这麽说,吓得胸口里面「咯!」一下,那本来就「咚咚」乱跳的心,像是突然被栓紧强制停了一下两下,再接著跳动的时候,乱了节奏。
但是听到後面,秦灿从虞老大的话里似乎听出,颜璟突然回来,却并没有告诉他们两个是为什麽……
不知道心里那一丝轻微的颤动是不是因为欣喜。
万老二也走了过来,「是啊,那时候还听小元丫头抱怨你们两人一起去了青城赴知府为他岳父而办的寿宴却不带她去,结果才隔了几天,就见老三黑著脸突然回来,问他发生了什麽事,他的脸就沈的更厉害……」
虞老大点点头,脸上一副宠著自己三弟一边担心一边又不敢多问的蠢哥哥的表情,「原来听说老三让秦兄弟你给取了个名儿,叫……叫什麽颜井?老虞我虽然不舍得他,但觉得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就希望他以後安安心心做个平常人,可谁知道……?」
「是璟……」秦灿纠正道,「是为光华四射的美玉之意。」
「哦哦,那好听,真好听。」虞老大不认字,就算和他说了意思也不定知道是哪个字,不过脸上欢喜的神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老二啊,原来秦兄弟给咱老三取的名字是说咱老三和玉一样漂亮,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是啊,秦兄弟是读书人,取的名字也有深意。」
虞老大和万老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把秦灿给撂一边了,秦灿心里乱七八糟的,灶头上烧沸的水那样,不住地翻腾。
颜璟既然回来了,为什麽没把实情告诉虞老大和万老二?
是气到连提都不愿意提起?还是……
还是给自己留著一条後路,等到气消了还要回去镇上?
但……如果还打算回去的话,他就不该再干回老本行,明知道自己是竭力反对并一直想要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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