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盛一招震住所有的捕快,令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此时,沈霸救了儿子正往外走,刚才他一直在留意着毛文龙等人,叶县捕头的身手可谓是全县最好的了,却没能与毛文龙的手下过几招。
这才更是肯定了毛文龙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他连忙扔下儿子走上前来,向毛文龙深鞠一躬后言道:“大家都别动手,这事老夫已经询问过犬子,错在犬子的身上,李捕头就别拦着公子的去路了,这事等回去后老夫会亲自跟你们县令说清楚。”
听闻此言,捕头当然明白沈霸的意思,连忙拱手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再插手此事,告辞!”
李捕头也没多做停留,当即呼喝一声,带着几个手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陈继盛本来还不想就此放过那个李捕头,可他未动之前,毛文龙却先喝止了他。
沈霸见事情已经平息,笑了笑向毛文龙再次拱手以示谢意,然后也不多言,转身便回了马车上。带着一众护院与受伤的儿子离去。
这么一闹腾,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本来还想赶路前去沈家镇落脚的毛文龙。干脆也不走了,吩咐陈继盛埋锅做饭,今晚就露宿在此。
虽然都知道此地不宜露宿,可这会前去沈家镇必然得赶夜路。现在队伍里又多了两辆马车拉着十万两银子,更加不安全。
所以众人毕竟之下还是觉得毛文龙主张在此过夜更加安全。大家都没有意见,自然就遵照毛文龙的命令行事,分工合作很快便搭好了帐篷,生火做饭。
经过一番忙活,饭香很快便飘荡在四周,依然是浇盖饭。今晚的米饭管饱,陈继盛知道明天便可抵达沈家镇,便没有再节省。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十来人围坐在火堆旁,每人端着满满一大碗‘浇盖饭’吧唧吧唧的狼吞虎咽。
尤其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美味的沈青,他几乎都不用嚼,好大一碗几口便被他倒进肚子里。舔着脸端着碗来到陈继盛的跟前,嘿嘿笑着道:“陈将军,能不能再来一碗。”
陈继盛连看都不看一眼,冷冷的说:“没了!”
说话间,他的碗里也已经空了,这会正在往自己碗里添着米饭。
沈青不依不饶,他可看得清楚,那大锅里足足还有一半多,再次哀求:“陈将军,就半碗,再给我半碗就好!”
陈继盛为自己满满的添了一碗这才作罢,然后才斜了眼沈青,阴笑道:“还想吃是吧,可以,一碗一百两。”
“一……一百两!”
沈青满脸不可置信,如今这世道虽说有钱有时候还买不到东西。可一百两也足够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花费一年。
眼前的‘浇盖饭’虽然好吃得不得了,可一碗就要一百两,未免也太过离谱了。
“怎么,不想要吗?不想要就走开,别叨扰老子享用。”陈继盛一看沈青惊讶成那副样子,当即便下令驱逐令。
沈青忽然一咬牙,恶狠狠的说:“要,我要了!”
说着,他利索的从怀中掏出两个银锭,递到陈继盛的跟前:“一百两是可以吃个够,还是只能吃一碗?”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陈继盛倒是愣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只是随口说说打发沈青而已,却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拿出一百两来。
“呵呵,不错不错,看在你小子这般爽快的份上,自己盛着吃吧。”陈继盛说话的同时,已经麻利的把钱收到自己的怀中。
看着自己的银子眨眼间到了别人的口袋,沈青很是心疼。但这会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百两虽说不少,但还没到要他命的程度,最多也就是心疼一下而已。
“谢谢陈将军。”他也不再废话,随口谢了一声,便凑上去自己盛饭。
刚刚两人发生的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洪紫嫣完全看在眼里,她望了眼似乎毫无所觉的毛文龙,忍不住低声提醒:“毛大哥,难道你的部下私底下贪墨钱财,你都不管的吗?”
毛文龙斜了眼依旧埋头吃饭的陈继盛,这才回头笑道:“这小子机灵,那银子也是他凭本事赚取的,不算贪墨。”
面对这样奇葩的回答,洪紫嫣愣了许久,待回过神来后,她又忍不住言道:“你这样纵容手下,难道不怕迟早要出事?”
毛文龙乃是辽东的将领,这事洪紫嫣也已经知道,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将领。可身为将领却这样带兵,显然已经颠倒了她的观念。
要知道洪紫嫣的老爹洪承畴是出了名的严格,带兵更是一套一套的,军纪非常严明。若是陈继盛在她爹爹手下当差,敢干这样的事情,绝对一顿军棍是跑不了。
毛文龙满不在乎,耸肩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可不能拿你爹爹那一套来相比。要知道在辽东抵挡鞑子可不同于在这里平息民乱。”
“怎么就不同了,不一样是带兵打仗吗?”洪紫嫣听毛文龙这样一说,显然很不服气。
“不一样,大不一样。辽东与鞑子相邻,朝廷的补给很难送到,就算能送到也是经过七扣八扣之后的补给。这样的补给你以为能够养活驻守辽东的将士,不可能的,要是我们不自觉想办法弄补给,早就饿死了,还谈什么抵抗鞑子。”
毛文龙这番话半真半假,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根据后世的了解,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洪紫嫣秀眉紧皱,她觉得毛文龙这样子很荒谬,可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一时间便沉默不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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