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县上下打量一番,却见女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明显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不错,这就是河南灾民了!终于接到了!柳知县暗中吐了口气。
“哦,取过两个馍馍来!”柳知县吩咐道。
钱师爷走到马车前从马车上取出两个馍馍,来到近前。
“放开她!”钱师爷吩咐道。
“呸!”女人将口中布匹血肉吐出,噗嗵一声,跪在地上,梆梆梆,向柳知县磕了几个响头,再向钱师爷磕了一个头,抓起钱师爷手中的馍馍就跑。
女人一脸欣喜,边跑边口中喃喃自语道,“小丫,娘亲要到粮食了,娘亲要到粮食了!”
钱师爷望着一脸愤愤然的流血衙役,“快去,喝一碗丹茶,再用烈酒处理一番伤口!从现在起你被隔离了!”
说着,旁边几个衙役直接上前,抓起衙役,扔在了一辆空白的马车上。
然而却见前方一阵尘土飞扬,好似有千军万马奔来,众人吓了一跳。
“列队,迎敌!”旁边的武大人大喝一声道。
瞬间,周围的军士直接来到前面列队,冰冷的武器指向烟尘来处。
跑在前面的灾民见军士们严阵以待,望着冰冷的武器,慢慢缓下了脚步,然而后面的灾民却未见到,一瞬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然而,众军士不敢放松,依旧列队迎候。
柳知县望望不远处的滚滚烟尘,与钱师爷对视一眼。
看来,是女人的馍馍令得灾民们看到了希望,想来此领粮食,但这阵势太可怕了!
幸亏有巡检司军士在此,否则可真不好办!
“小丫,小丫,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一阵凄厉叫声传来。
钱师爷心中叹息一声,看来又有一位灾民去了!
“大人,您看,现在如何是好?”马典吏心怀忐忑地上前问道。
“无妨,有武大人巡检司军士在此,可保无恙!”柳知县安慰道。
“检查装备,不要有所遗漏,照章程办理。”柳知县吩咐道。
众人哄然应是。
一时间,众人口上罩白色布匹蒙住嘴巴鼻子,手上套白色布匹,并将前面几辆敞开马车,却见这几辆马车上却是白色的蒸笼,上面是馍馍。
而巡检司的军士却早已是这般打扮。
此时的对面,却见那十几位官吏从腰间抽出皮鞭,挥舞着抽向灾民,一时间,灾民惨叫连连,抱头鼠窜,逐渐地躲在了远处,但却抱着饥渴的眼神望向了柳知县身后的马车。
而抽退灾民的官吏衙役们来到巡检司军士近前大声叫道。
“大人,大人,我们乃是东昌府恩县官吏,特押送河南江北行省灾民到此。”
“让他们整顿好灾民,再行叙话。”柳知县一阵不悦,既然有官吏还能发生让灾民冲过来的情形,简直是玩忽职守!
如果是陵县衙役如此做法,他早已拿下法办。
钱师爷听命上前,直接道,“对面官吏,县尊大人让你等先行安抚好灾民,整队列席,然后再进行交结。”
“是,下官这就整顿。”对面的官吏见此阵势,听此话语,居然是陵县县尊大人亲临,这可太意外了!
要知道,大人们可都是见到危机就闪,见到好处就上的主,这样的县尊大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那更得好好办差了,否则陵县不接收这些灾民怎么办?官吏们转身去整顿灾民。
不一会儿,也许多灾民见到了希望,精神大振,无比配合,迅速整好了队形,一列列站于当地,但目光却如恶狼见到小白兔般,是那般的垂涎欲滴。
官吏们再度上前,汇报道,“大人,队伍整理完毕,共计整六千人,路上死了二十三人,刚才死了一人,现余五千九百七十六人。”
柳知县一挥手,一位衙役整理整理身上各项装备,见身上并无遗漏,再行上前,从巡检司军士的缝隙之间挤了过去,接过恩县官吏的路引,一一对照路引清点人数。
衙役清点完毕后,一头雾水,“不够啊!还差三人啊?”
恩县官吏一指远处,道,“那不是三人嘛!女娃子刚死,母亲受到严重打击,两位乡亲陪着呢!”
衙役顺着官吏手指望去,却见刚才那位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双眼无神,坐于当地,口中喃喃自语。
旁边有两位女子在旁安慰。
衙役回身走回柳知县面前,“回禀县尊,人数无误!”
“好,用印!”柳知县对着钱师爷道。
钱师爷在官凭文书上写下人员具体数字盖上官印,以示交结完毕。
恩县官吏欣喜地接过钱师爷盖过官印的官凭文书,作揖不已,而后转身如逃命而去。
这可真不是人干的!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干押送灾民这种破事了!
柳知县见交结完毕,就站在马车上,开始了对灾民的讲话。
“百姓们,我乃陵县柳知县,你们远道而来,饥寒交迫,我就不多说了,只说三点,一是,现在你们一人领一碗水、一个馍馍,要细嚼慢咽,切不可狼吞虎咽,否则会有可能撑坏你们!二是,你们吃完后,稍稍垫垫肚子,恢复体力,再依照次序,随同我们回陵县,切不可乱了。三是,呆会吃过馍馍喝过水,会有大夫上前为你们检查,如果有病在身的百姓,我们会先行让他们乘坐马车去陵县治疗,大家切不可抵触。四是,陵县百姓已经为你们安置好了吃食住宿,只等你们前去,但到达目的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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