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心里有些烦躁,怕影响作画的质量,所以出来走走。”苏白慕滑开了视线,不肯与李肃昭对视。在一起六年之久,对方的精明他十分了解,所以他从不敢看着李肃昭的眼睛撒谎。
李肃昭不肯让他避开,用手指勾住他的下巴,硬是令苏白慕的眼睛看向自己,一字一顿地问:“你的烦躁,是来自韩青书吗?”
苏白慕有些吃惊,脸上的神色微变,缄口不语。
那日韩青书只不过是酒后失言,羞辱了他几句,他本想就这么算了,所以回来后没敢提过半个字。可还是让李肃昭得知此事。
果然只要是帝都内发生的事,都逃不过李肃昭的眼睛。虽然在王府之内,李肃昭未必会事事为他出头,但只要出了王府的大门,那么李肃昭就会极其较真。韩青书不过是个挂着虚职的翰林,遇上实权在握又备受皇帝宠爱的寿王爷,可真谓是以卵击石。也不知那位才华横溢的状元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见到苏白慕的表情,李肃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伸手揽住苏白慕肩头,带着他慢慢往屋里走,“白慕,我知道你性情淡,不喜与人争什么,也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你要明白,既然韩青书敢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你,也就是没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若不给他个教训,日后会有更多胆大妄为之人欺到我们头上来,所以这一次不论是为你,还是为我,我都必须出手。不过你放心,我也没把韩青书怎样,只是将他贬到灵州去当知县罢了。如果他真是有能力的话,还能有晋升的机会。”
灵州吗?苏白慕暗自摇摇头,没敢答话。那地方山穷水恶,刁民丛生,只怕是韩青书这辈子也回不到帝都了……
刘轲最近有些闹心,自打江小舟的“入主”厨房后,他总隐隐觉得会出什么乱子,以至于头发都白了几根。
哐嘡……
“哎哟,我的小爷,没伤着您吧。”听见碗碟落地的动静,刘轲猛一回头,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两拍。这已经是第四次发生意外,好在只是砸了些待洗的空盘子。不像上一次,碰掉的是王爷晚饭里的一道菜,看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幸亏采买的阿福多进了些货,赶紧拿第二天的的备份顶上,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受罚!
江小舟拽着宽大的衣袖,一脸无辜又郁闷地站在堆破瓷烂瓦的边上。很显然,这身“制服”又给他惹祸了。娘个腿儿的,这什么破烂设计啊,剪下俩袖子拿来上吊都嫌太长,简直不是给人穿的,转个身就能将周边扫荡干净。真是没法过了。
见到刘轲脸上的肉一颤接着一颤地抖,江小舟觉得特对不起人家。来了几天非但没帮上忙,还添了不少乱。要搁以前,早被他师父揍得鼻青脸肿,外加赶出厨房了。估计刘包子嘴上不说,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刘轲高声呼喝招呼人将垃圾清扫干净,见江小舟低着头,羞答答走过来,抢在他开口前说:“曲合公子,您看,要不这么办吧。今天刚进了一批蒜头,搁院子里还没动呢,您要没事忙,帮我把蒜给剥了吧,晚间开火还等着用呐。”
刘轲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个儿左为难右为难,不如让别人为难。与其让江小舟闲着到处溜达闯祸,索性指派点事情让他干更省心,反正林副总管也是这么吩咐的,要是出了事,他就拿林副总管顶杠。
领了这件小差事,江小舟差点没乐到天上去。他飞快奔到院的一角,对着堆还沾着泥的白蒜傻呵呵直笑,那模样比见了亲爹娘还激动。娘个腿儿的,可算是熬出头了,蒜头们,我来了!
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刘轲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他正切着菜,一瞥眼见到小笾簋盛着白胖白胖的蒜头,不由想起了什么,嘴里呼了一声“糟糕”,丢下手里的活儿就跑了出去。
果然,墙角边蹲着个纤瘦的身影,低着头正干的起劲。已经剥了皮的蒜瓣像飘落的梨花花瓣,白白嫩嫩小山样地堆在他的左脚边,右脚边则是剩下的蒜皮和泥块。
“曲合公子,曲合公子。”刘轲叫了几声,发现对方没动静,只好伸手去拍他的肩。
江小舟干得正高兴,冷不丁被人打搅,有些茫然地抬头:“师傅,你叫我?”
“是,哎,不是,我不是你师傅,我是刘轲。”刘轲见了江小舟的模样,差点没绷住笑。腮帮子上沾了片半透明的蒜皮不说,脸上横一道竖一道添了不少泥印子,就和刚玩完泥巴的毛孩子差不多。
“曲合公子,够了,别再剥了,十斤蒜都快给你剥完了。剥出来的蒜头不耐放,放久就发干,不好使了。那什么,您也辛苦一下午了,就快开饭,要不您回自己屋里等吧。”
“啊,哦,行行。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今天就先这么着吧,等要用了,我再来干。”江小舟有些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双手对着搓了搓指尖的泥,怏怏离开了院子。
望着江小舟的背影消失在小道拐弯处,刘轲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个舆宠,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怪人。可惜,可惜啊……
第二天,江小舟吃罢早点,扔了饭碗就往厨房跑。王府的规矩是主人先吃饭,然后再轮到下人。所以当江小舟进入厨房院门的时候,一干人等正端着海碗喝粥。江小舟见了便自觉找个墙角蹲着,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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