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踌躇片刻,又小声补充到:“里蓝军长也是。”
圣女的眉眼暗了暗。
西列托一反常态的伸出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冷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少见的欣赏:“我和玛菲大人,会代替你们完成这件事的。”
被迫替人上阵的玛菲:
她只想早点离开。
火御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甘愿,却主动走到了西列托身侧:“没有我,不行。”
却在此刻,漫天风沙骤然被一股力量凝固,所有的喧嚣归为平静,扬起的土石定在半空之中,如果不是身体尚能动弹,几乎有一种时空被冻结的错觉。
*
阿尔伽德的血液对米克西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万千狼魂在它引爆虚空中被尽数撕裂。
聖灵留下的封印阻碍外放的力量收拢,当体身体遭受重创,被强行压制在本体的封印终于追溯到了□□,一点点,开始分解身体,用不了多久,阿尔伽德将不战而败。
暮擒烟尚不知道杀戮圣器对自己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一个杀念化身的魔物,怎么会如此执着于过去,他现在猜不透,也无需去猜透。
触影蠢蠢欲动,此消彼长,已经察觉到了对手的虚弱。
暮擒烟目色好像寒池,眉宇都覆了一层霜。丝丝烟墨从指间逸出,游入地面,泯然消失。旁人无法看见的阵势,正在这一块完好的土地上飞快圆转。
地上的精血受到莫名牵引,开始沿某个特定的轨迹汇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渗。
有什么东西在抢夺它们的养分,被米克西压制的触影隐隐有些暴动。本体却本能察觉到了一丝危胁,没有轻易卸下对它们的约束。危险来自脚下,污秽之物将之视作阿尔伽德最后的反抗,没有轻举妄动。
暮擒烟体内的生机一点点被剥离,掠夺而来的聖灵魔力源源不断在流逝,每一寸经脉中被收刮到一丝不剩的魔力,再无恢复的可能。当体内魂域萎缩,境界跌落,甚至开始榨取卡修原本的天赋。暗黄泥土上的阵势,终于被点亮。
流淌的金液,邪异的符禄,道道溯回的草文,像是贪得无厌的活物,争先恐后从贴合地面的手臂涌入寄主的身体。黝黑中泛金的古老残咒,流经肌肤表层,不断上行,直至肩颈天灵,终爬满祭徒的每一寸肌肤。如此神秘到战栗的美丽,透出一股别样的威压,令大地都隐隐有些不安。
触须开始向后收缩。
无奈被点亮的魂域,一息内如海啸倾张,撑亮半壁天穹。
当暮擒烟从地面站起来,此时此刻,即便这具身体在一点点不可逆转的崩坏,他也已突破九级祭徒的壁垒,成为喀拉斯大陆历史上第一位——圣徒。
风沙被魂域震慑归于平静。
视野开阔,已无遮碍,越过千疮百孔的土地,西列托一行人与暮擒烟离的其实并不遥远。
当空气中陌生却熟悉的魂域光辉以无比强硬的姿态,照耀目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心如雷鼓,却大都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西列托少有的生起一丝恍惚,太强盛了。这样的气息,哪怕是以圣殿祭徒实力顶点作为对比,恐怕也望尘莫及。
☆、29.草木皆兵的圣女
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聖灵力量终究被压制,已经被吞噬的东西,本就不该脱离主人的掌控。
两股力量在阿尔伽德体内抗衡,日渐衰弱的金芒收缩回胸膛。杀戮圣器身上的伤口一道道被冲刷,撕裂的衣衫下,线条流畅的肌肉泛着蜜色光泽。
米克西瞳孔中心开始扩裂,像是一条被拉扯开的缝隙,弥漫出一股沉渊深处的死寂与阴郁。
它在不安。
在它眼中,原本被阿尔伽德遮掩的残缺品,此刻突兀蜕变,成为致命的威胁。
与同属于沉渊的阿尔伽德不同,这个人类身上,是完完全全的克制气息,亦如千百年前,亲手将它封入沉渊的聖灵。
米克西包裹心脏的五方骨刺微微向内曲弓,漆黑如玉的肢节胀裂,露出一层薄如蝉翼半透明的红色骨刃。它的瞳孔向上收缩,一节弯曲的刺骨,从上方一点点抽生。
不,终归还是有一点不同。人类的气息并不似聖灵全然净透,像是被层层圣洁包裹的秽物,伪装到,难以去洞穿。偏偏是这样,才更恐怖。
神器碎片即将被抹去最后的意志,彻底坠入米克西的污秽之中。它像是已经失去了生气,静静沉浮在瞳孔中心,不再动弹。
浮诺河北岸的满目苍夷间。
包藏了无尽罪恶的巨目,扎根在土壤之中,与暮擒烟遥遥相对。
圣徒的气息还未稳定。体内的浊空被依附在身上的灼烫行文寸寸压迫,排斥,自灵魂中发出哀鸣。新的力量脉络在构造,欲将它剔除。而这只低等的魔物一旦失去躯体庇佑,裸露在空气之中,不消片刻,会被魂域焚的一干二净。
浊空已经活了数百年,比起那些在沉渊中生生死死的同类,已经生出了些许意识,这样的意识渺小,又强烈,不想死,它还不想死。
被逼到避无可避的低等魔物在新生脆弱意志的左右下,开始主动分解自己的躯体,企图将力量与传承融入已经面目全非的身体。
或许是在这具身体里呆了太久,又或许是它如此小心翼翼委屈求全。以至于一直沉寂的脉络终于有了回应,将属于浊空的力量接纳,埋藏在角落。
身体被粉碎剔除,初生的意识被瓦解,它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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